找了个靠舷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两壶酒。
透过窗子,可以看见身穿艳红露肚裙装的异族美姬弹着月琴,轮弦之声如珠玉落盘,清越高亢,仿若剑光飞驰,在鼎沸的人声中来去自如。
一个身穿丹碧纱纹罗裙的少女朝这边走来,走到白潞安身边,手很随意地搭在他肩上,柔声道:“白郎,来了?”
元晚河正往嘴里送酒,一听这,差点呛到。这什么情况?洁身自好的定王殿下不是号称从没来过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么,怎么还会有相好在这里?
露馅了吧露馅了吧哈哈哈。
元晚河准备吃瓜子看热闹。
白潞安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少女,“姑娘,我们认识吗?”
少女被他问得有些疑惑,看了他半晌,犹豫道:“我认错人了?”
“你没认错,他就姓白,白郎。”元晚河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一旁捣乱。
那少女掩嘴笑道:“白郎不记得奴家也不奇怪,您有一年没来光顾了吧?记得上回您和龙姐姐吃酒时还是去年端午呢。”
“哟,相好还不少啊,又冒出个小龙女。”元晚河笑嘻嘻地,瓜子磕得噼里啪啦响。
“你认错人了。”白潞安冷淡地回道。
少女不再多说什么,袅然离去。
“去年端午,我正带着军队开往黑山去捉你,结果扑了个空。”白潞安把玩着酒杯,“又怎么会来这里和妓女吃酒?”
元晚河想了想:“也有道理,那应该就是前年端午,那女的记错了。”
白潞安很无语,“我猜她是把我认作皇兄了吧。”
“白潞南?”元晚河不经意就直呼了陈国皇帝的名讳。
白潞安眼中闪过不悦,“连我都不能直呼他的名字,他毕竟还是大陈的皇帝。晚晚,成了定王妃,你得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了,以后这种地方更是不能来了,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稍有差错,就会惹来无尽麻烦。”
就知道和他成婚是这种结果!元晚河的牢骚在肚子里闹腾。做他的王妃,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被他牢牢管控着,就是那笼子里的金丝雀,叫什么曲儿都得听从主人的指示。
她自由散漫惯了,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熬?
她低头不语,闷闷地喝酒。
白潞安心情也不好,他其实不喜欢她喝酒,他也很讨厌这种地方,而且是她硬拉着他来的,更令他别扭。
她对符燕绥的事一点也不吃醋,反倒央着他来这烟花之地,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女子与他亲近……这是一个妻子该有的态度和行为么?或者,她根本还没把自己当作他的妻子,没把他当作她的夫君?
两个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在他们之间仿佛凝起了一道冰冷的屏障,把周遭滚烫的繁华喧嚣都远远隔绝。
白潞安不喝酒,元晚河就把两壶酒都喝了。喝光以后,她还想再要,白潞安说:“天色晚了,回家吧。”
他不是在跟她商量,口吻不容拒绝,是在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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