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拿起一幅嫣红的绮罗花钿,说:“夫人配这副肯定美得很。”
元晚河皱眉道:“花里胡哨的,我不要。”
老板想了想,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只蝉翼花钿,透明的蝉翼轻薄晶莹,镂刻着两只翩翩缠绵的蝴蝶,蝶翼之上的镂花精巧细密,闪烁着茶色微泽。
老板说:“这副花钿叫做‘绀蝶鸳鸯’,这名字可是极有来头呢。很久以前,先皇永华帝一日晨起,看见福妃娘娘正对镜梳妆,皇上心生怜爱之意,就上前亲自为娘娘贴花钿,并念了一句诗:‘绀蝶双飞流云轻,鸳鸯比翼情思重。’这事很快在文昌城传为佳话,大家都知道皇上对福妃娘娘宠爱有加。当时皇上给娘娘贴的花钿正是这个样式,文昌城里的女子纷纷效仿,让丈夫给自己贴这‘绀蝶鸳鸯’,以示情意深重,恩爱到老。这位公子,您也亲手给夫人贴一副吧。”
元晚转头望着白潞安,却见他面色平静,对自己父亲的艳闻毫无反应。
她说:“走吧,我们去别处逛逛。”
白潞安却把她拉住,从老板手中接过花钿,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把那花钿贴在她的眼角处。
他的指尖扫过她的脸颊,惹起微微的痒。
她很配合他,淡淡笑着,如雪肌肤衬得蝉翼更加莹润透明,双蝶柔姿翩翩。
老板笑道:“公子风姿俊朗,夫人貌美如仙,您二人站在一起,真是璧人一对呢。公子今日亲自为夫人贴上这‘绀蝶鸳鸯’,您二位必能白头偕老,恩爱一世。”
这话说得中听,白潞安露出煦然笑意。他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子上道:“承您吉言。”说完带着元晚河离开了。
两人继续在街上逛,元晚河突然很八卦地说:“你父皇真是花心,我以为他专情于你娘呢,怎么又和一个什么福妃搞出这些美谈?”
“我母亲,名叫符曼。符妃,就是我母亲。”白潞安说。
元晚河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福妃”,而是“符妃”啊。
她摸了摸脸上的花钿,寓意倒是挺好,又是绀蝶又是鸳鸯的,什么白头到老、恩爱一世,最后呢?截然相反的结局。
可见世间,好听的话很多,可信的人心太少。
两人手牵着手,走走瞧瞧,一直逛到很晚,都舍不得回去。毕竟这样的相处时光太难得了,以前从未有过,以后……
他与她都不会料到,这是他们最后一刻值得回忆的美好了。
由于逛得太晚,当夜就在镇子里住下了。第二天从镇子里出来直上后山,草木更加丰茂,大大小小的水塘也多了起来。白潞安和元晚河运气好,一路上碰见了不少猎物,收获颇丰。
正午时分,元晚河饿得不行,是肚里的小家伙想吃饭了。最近在陆天明的调养下,她的妊娠反应已经基本消失了,不但再也不呕吐,胃口还出奇好。
白潞安高兴地说:“看来能生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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