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河也不生气,竟赞同地点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若再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和南陈皇帝较量一回。可是……”一层凄迷的浓雾自她眼底升腾而起,“不会再有机会了。”
语气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失意与无奈。
只是恍惚片刻,她抖了抖手腕,刀尖挑开灵扬的衣襟,露出白皙光洁的胸膛,带着肌肉的隐隐线条,集柔美与阳刚于一体的上天杰作。
元晚河吃吃地笑:“你怕什么?”
灵扬抬眸,“我怕么?”
“你脸都红到耳根了,哦,应该是又怕又羞?”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要怕要羞也该是你。”
“可是我不怕也不羞啊。”她笑得狡黠,朝他探身,妙目中漾着粼粼水波,“喂,悄悄问一句,你这么放不开,不会还是处子吧?”
灵扬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眼前这个女妖怪,只淡淡道:“殿下不是处子,所以放得开。”
元晚河脸上还带着笑,只是笑意渐渐凉下来。
十五岁在军营中被元尧欺辱的那个夜晚,又如鬼魅般在脑海中浮现。
如果当年不曾遇见他,如今她会是什么模样?
她收回长刀,推开窗扇,冷风夹着雪花旋舞而入,伴着她兴致索然的声音:“雪下大了。”
灵扬望着窗外绵密如鹅毛的大雪,“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北国的雪,果然有气势。”
“你原来没有来过北方啊?”
“南方生南方长,来朔都是头一回。”
“那还真要感谢仙伶馆的采人侠。”
“……”
元晚河关上窗,“这样下一夜,明天山路就该被雪封了,你想逃也逃不走了。”
灵扬微抿薄唇,“不是正遂了殿下的心意么?”
“其实本公主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元晚河微微叹息。
灵扬心思一动,心想难不成这女妖怪突然良心发现了?又见她舔着唇角,色眯眯盯着他散乱的衣襟:“可是解渴啊!”
灵扬又进入全面戒备防狼模式。
元晚河却没再继续调戏他,垂下眼睫,拨弄着绒毯上的流苏,清淡道:“我不会再给你吃散功丸,你也不要再想着逃跑,这段时间好好陪陪我,等四十九天后回到朔都,我就放你走。”
她切换得太快,灵扬眯起双眼,“殿下此话当真?”
元晚河伸个懒腰,嘟囔着:“你若不相信,那就不当真罢,反正我现在是醉人醉语,作不了数。”
“……”
“好了好了,你就是个扫兴的家伙,不想看到你了,快在本公主眼前消失吧。”元晚河不耐烦地挥挥手,心中烦闷依旧。
灵扬朝门口走了两步,又侧头道:“今天我若有些话说得重了,若戳了殿下的伤心事,还请殿下不要往心里去,我向你道歉。”
元晚河懒懒地:“假惺惺。”
“我是真诚的。”他认真望着她。
“你不是恨死我了么,巴不得把我伤得体无完肤,道歉倒是新鲜事了。”
灵扬想了想道:“我是很厌恶你,不过你总归是个女子,应该被温柔对待,我不能欺负一个女子。”
元晚河愣了愣,旋即把手中的酒壶砸过去,“什么奇奇怪怪的说法,明明一直是本公主在欺负你啊,滚出去!”
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