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必然要改!”
一语既落,就再无回转,监国如今在京中就是一言九鼎的事情,除了丰台大营内的新军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抗醇亲王手里的“御赏”之章。
那个花白头发的国公伏在地上大哭,边上的人扶了他起来,载询这个时候又跳了出来,他站在大哭的国公身边,一脸刚毅之色,“哼,肃顺大人,就算要从军当差,怎么,大家伙都在这里,年纪一大把的,都要去从军不成?来来来,如果这样,我载询第一个就先从军就是!”
“急什么,年纪大的,自然不必当差,这八旗的改革方案不是说的很清楚吗?”肃顺慢条斯理的说道,“四十五岁以上的,自然不用当差,国朝是最体恤宗亲八旗子弟了,”这话听着就是十分讽刺,“二十岁以下的自然也不用,只是谁家也都不是没有小子阿哥的,就单单说这一位,”他指了指那个痛哭流涕的国公,“家里头二十多岁游手好闲的小子,还有三个吧?都可以一起去的,为国效忠,替父出征,这是当代的好戏啊!啧啧啧,日后坊间又有动人故事流传了。”
那个国公挣扎的摆脱了众人,拉住了肃顺的腿,脸上露出了哀求之色,“不,六爷,肃顺大人!这和他们不相干,是我们自己忤逆,想要多问朝廷要好处,该死是我们该死,和家里头的小子绝不相干,”他显然是怕极了,“这个劳什子的爵位也不用拿着了,什么差事我都愿意干,只求不要从军,”他嚎啕大哭,“从军是什么好玩的吗?想那黑旗军萃军何等英雄,在镇南关前,死伤过半,还是挡不住法国人的炮轰,我宁愿少了银子饿死,也不想叫家里头的小子死在异国他乡做孤魂野鬼,还死无全尸!”他连续的磕头,“求肃顺大人看在大家都是黄带子的份上,给一条生路!给一条生路!”
其余的人犹豫不决,这时候许多人还以为肃顺不过的危言恐吓,直到宗人府左宗正拿出来宗室亲贵子弟花名册,厚厚的一大叠放在案上,这时候大家伙的后背就冒出了凉气,正如那个痛苦的国公所说,少了银子饿不死,而到了前线只怕当即要死,不是战死,逃跑的话也是肯定要处死!
肃顺眉毛一挑,正欲再出手时候,门外又进来了一拨人,为首的是如今的都察院右副御史,昔日一本将全部军机处大臣尽数开除而闻名天下的宝廷,他朝着醇亲王和肃顺鞠躬,“奴才等无爵位宗室都听从监国的派遣。”
根据世降一等的袭爵方式和嫡庶有别的原则,必然会导致有些宗室无法取得爵位,这些人被称作“闲散宗室”。这些人都是没办法在旧有的爵位体系之中获得尊贵和体面的,和普通的八旗子弟根本别无二般,只是姓爱新觉罗而已,宝廷身边一个户部的主事剑指殿内的这些人,怒目而视,“你们这些人,自己霸占了这么久的爵位,还不知足,朝廷有困难,姓爱新觉罗的人不鼎力支持,谁鼎力支持?你们以为从军是难事,却不知这从军是最易得爵位的,如果子超父,孙超子,如此才能够家族越发生发起来,你们以为是珍爱家里的小子,其实是害了他们!”
崇绮这时候也及时开口了,他站了起来,转过身朝着醇亲王鞠躬,“伯王不在,但是已经告诉了在下,蒙古八旗全力支持宗人府改革!”
蒙古八旗在京的不多,鼎盛者也不过是伯王一支,除却崇绮这种完全汉化的蒙古族八旗,其余的蒙古八旗自己的出息大部分都在草原上,这点银子俸禄不算什么,再者理藩院已经承诺过,内外有别,这次改革绝不会影响蒙古本部,北海之战养出了许多蒙古的新权贵,这些人支持理藩院都来不及,怎么会反对?横竖只要摇旗呐喊就是了。
武云迪是汉军旗,他是慈禧太后最夹带的人,自然不用多说,剩下的满洲八旗里头,新贵一大批跟着慈禧太后入股工厂赚到了钱,这点俸禄看不上,比如惇亲王,根本就不在意这么点银子了,横竖爵位都是要减的,亲王开始减,还要好几辈呢,到了八九辈下去,只要股份还在,金山银山就在,旧年圆明园宫变,杀了一大批,如今委实已经是不成气候,就连围攻宗人府的胆子都没有了,汉军旗蒙古军旗已经尽数归顺,满洲八旗原本是人数最多,关系也是最是复杂,就单单慈禧太后来说,在座的不少人都扯的上是亲戚关系,加上宗室,这是最难搞的一群人了,嘉庆皇帝开始就想处理八旗,但是谁都没有胆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嘉庆皇帝最大的胆子就是杀了和珅,道光皇帝最大的能力就是抵挡住了天理教的袭击,除此之外,两个人治国理政,办理八旗的事务,是半点胆气都没有了,至于到了咸丰皇帝,更是内忧外患,没有一刻的闲工夫,如今这样有人捅了马蜂窝,肃顺要严惩,外头的压力一起来,大家心里原本就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内里头又安排了不少的间谍瞎起哄打马虎眼使绊子,八旗的人还未打仗早就如同一盘散沙了。
“宗室的事儿,是有了两位王爷不错,可到底也还有其他人,其他的王爷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