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呈上了皇太后灵前举哀的外命妇名单,杏贞瞧着那单子送去钟粹宫,“让贞妃瞧瞧,多些人来没事,别拉下谁就不妥当了。”
“是。”
杏贞又吩咐了几件御膳房的事儿,抬头瞧见丽妃掀开珠帘进了里间,便笑着说道:“妹妹这是从养心殿过来的?”
“正是,”丽妃行了礼,就被皇后拉了起来,坐在了皇后的身边,被皇后摸着自己的手,悄悄地把今个的事儿一五一十细细地说了,杏贞正摸着丽妃的柔荑,神魂与夺的时候,猛地听到了这件事,开始骤然一惊,随即便不以为然了,皇上是一直对着恭亲王有着很深的忌惮之心,杏贞拍了拍丽妃的手,“妹妹你做的极是,皇上心情不好,少说些话便是。”
“臣妾听皇后姐姐的。”
“唔,对了,你的大公主年纪还小,就别带到太后的灵前了,横竖太后不差大公主这点孝心。”
“是,那臣妾先回宫,再过半个时辰来请娘娘同去举哀。”
“恩,你先回吧。”
杏贞吩咐小朱子,“你去慈宁宫让德龄总管过来一趟,有些事也要告诉他。”
“是。”
德龄穿着粗白布候在杏贞面前,杏贞再三让他坐下,他都不肯坐下,就垂手候着站在地上,杏贞坐在炕上撇了撇碗里的茶沫,开口说道:“皇上大概要对六爷动手了。”
德龄抬头瞧了皇后一眼,复又低头,“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你放心,皇上不是世宗皇帝,不会对亲兄弟下毒手的,本宫估计着就是卸了差事罢了,六爷也能好好修身养性,以全兄弟之情。”
“喳。”
“德总管,”杏贞直视这个半辈子在宫里的老狐狸精,“既然皇太后让你跟着本宫,那以后本宫就要派你的差事了?”
“皇后娘娘吩咐便是,老奴没有不从的。”
“那就好,你也不用和恭亲王说此事,安心把皇太后的丧礼办妥当了,你再来储秀宫听差。”
“喳!”
康慈皇太后薨逝过了三七的时候,咸丰皇帝以“恭办丧仪疏略”的罪名降下谕旨,剥夺奕署理丧事的权利,再来就是六天后降下严旨申饬,将尊父命封奕亲王的始末,存档入牒,昭告后人,并免。
十月初一,咸丰下旨,将之前免的敦郡王重新放了出来,恢复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