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么说,奴才倒是不敢不答应了,若是太后输了,奴才还能在圆明园里头乐呵一天,若是奴才输了,也不丢人,能请着太后大驾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了。”礼亲王连忙说道。
“那礼王你说说看,为日本人是不会加拨军费了。”
“奴才听说日本国的这个议会,是日本天皇他弄出来的,”礼亲王说道,“那么想必议会是定然听天皇命令的,既然是听天皇的意思,那么议会的否决,必然就是天皇授意的,天皇的命令,日本国内想必是没人敢不听的。”
礼亲王的话有些绕口,甚至有些听不懂,但是殿内的人都是人精里头的人精,一下子就听懂了,礼亲王是意思,他的意思就是一切都是唯上命所遵行做事,天皇定下来了开设议会这个机构,就好像是世宗雍正皇帝手创军机处用来对抗内阁一样,军机—处能不听雍正皇帝的旨意吗?礼亲王是不太懂到底是议会的,但是天皇说不定也是不乐意见到他的内阁总理大臣,所以再设一个议会呢?不然为何议会要审核内阁的拨款提案呢,这很明显,议会就是太上内阁嘛,议会的命令,肯定就是天皇,明着或者暗地里的意思,很显然,天皇不愿意继续拨款给海军。这是本朝是一样的,太后的意思,就是军机处的意思,就是礼亲王他的意思。
礼亲王的想法不能算错,这个套用在大清,是可能的,但是实情却不是这样,别人倒也还罢了,只是郭嵩焘的眉毛挑起,都要飞入帽檐里面了,一脸的想笑却又因为在御前不好意思笑,他是最清楚各国政体国体的,了解这个议会到底是作用,但是只是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微微咳嗽了一声。
太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偏过头看到了光绪皇帝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的表情,“这话原不能算错,但是现在是不对的,或者说礼王你的说法,将来会实现,现在呢,议会真不是听着天皇的圣意的,这个咱们接下去看得到的,天皇是想要增加军费的,但是议会卡着不肯过,这个将来还有的闹,咱们这位邻居,嘿嘿,可不是省油的灯,野心勃勃一个评价是跑不了的。”
“他们心心念念,就是想着在海上压倒咱们呢,会舍得放弃北洋水师三年不购买新的军舰的好时机呢?议会只不过是虚有其表,日本人号称宪政,有了议会,其实和咱们,差不了多少,”太后说道,“只是挂羊头卖狗肉而已。”她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只是说起这次事情,“日本人是一定会通过这个军费拨款的,他们比咱们狠,就正如皇帝所说,国内的民生咱们是需要顾及的,但是日本人,他们是不会顾及老百姓的死活的,会继续压榨他们的金钱,把每一分钱都压榨出来,提供给海军。这个是可以期待的,咱们就等着瞧是了。”
郭嵩焘显然很同意慈禧太后的观点,议会只不过是日本天皇搞出来糊弄西方的玩具,现在这个玩具居然说反对起了的主人,这个反对肯定是虚弱无力的,接下来中国这边必须要有应对才是,他鞠了一躬,对着皇太后说道,“请皇太后的旨意,要不要在外交上少一些对于日本施压?我怕虽然如今议会驳回了内阁的拨款,可若是咱们在外交上对日本施压太多,激起了日本人的抗议之情,那么他们必然会迅速的重启有关增加军费提案。”
皇帝转过头看着太后,太后摸了摸手里的绢子,柔滑的绸布手绢在手上划过,“不着急,咱们这不是还和礼王有个赌注嘛,”太后对着皇帝笑道,“等着先瞧一瞧,到底是谁赢了,他们想要通过拨款,也没有那么快,要我说,这个日本海军的增加拨款,和咱们的水师停止购买军舰,还有柏林会议那里都是息息相关的,我这里倒是没花头要变出来了,可柏林那里,到底如何,还是要再瞧一瞧的,先等着吧,之前如何,现在就如何,不过你说的不错,现在反正袁世凯还没就任朝鲜,那么朝鲜那边,之前如何,接下去还是如何,不用多动动作的,抗议么,反正谁也不会当一件严肃的事儿的,只是外交上咋咋呼呼的,当然了,”太后对着郭嵩焘笑道,“并不是说外交抗议无用,只是若是日本人铁了心,咱们抗议都是没用的,抗议这事儿,”太后甩了下手绢,“就按照你的意思先停下来吧。”
“嗻。”
“外交上的事儿,让筠仙去办就是,若是要其他部门配合,你们军机处议一议就是,协调协调,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太后转过头来,环视地下的众人,她耳朵上的紫宝石耳坠微微摇动,“接下去国内是最要紧的事儿,不是别的,就是一样。”
“那就是发行新币。”太后肃穆的说道,这时候她的语气转向了严肃和坚定,光绪皇帝也不由得直了背脊,“我为了这个发行新币的事儿,同意了李鸿章暂停北洋购买军舰的折子,这不仅仅是要在国内引发轩然大波,大家伙都以为,朝廷苛待水师;这到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外国的压力必然会跟着压上来,这一切为了?无非就是缺银子造成的。”
“时候大清国穷到这份上了!”慈禧太后冷然说道,“居然连水师的几艘军舰都买不起了!”
皇帝坐直了身子,把手放在了膝盖上,殿内一片寂静,只听到慈禧太后的话在东暖阁内持续响起,“别的时候我不,但是从文宗朝到现在,军机处和朝廷的差事只怕是多了十倍都不止,这么多的差事样样都要花钱,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