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不惜体力的全力疾驰,让第一辆马车的两匹战马也不堪重负,就在堪堪要抵达海滩的时候,其中的一匹悲鸣一声,两蹄骤然跪倒于地,驾车的车夫猝不及防,一声惊呼之中便腾空而起,被甩到了一旁的乱石堆中,被摔得头破血流。而两个车轮也猝然断折,车厢猛然向前疾飞出去,沿着凹凸不平的海滩滑行向前。
硕托和阿达礼吓得魂不附体,两人纵马追赶上来,但车厢滑行的速度甚是惊人,车窗上海显现出一直在其中守护的祁充格的面孔。
好在此处距离海水已经不算太远,到了浅水区域总算将速度减慢下来,但整个车厢因为重量太沉,却是很快的沉下去。
硕托和阿达礼带着百余名八旗子弟顾不得许多,纵身下马,径直跳到海水中,七手八脚的将车厢中的一副棺椁给抬了出来,还顺带着将已经被碰得七荤八素的祁充格也拖上了岸。
一众人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棺椁抬上沙滩,不远处的十余条舢板也早已看到了他们,上面的水手大声打着招呼,却是全力向这边划来。
硕托瞪着眼睛看向身后,多铎和殿后的士卒们早已没了影踪,视线所及之处,黑压压的明军骑兵正在缓缓的压迫而来,他们已经刻意减慢了速度,看向硕托等人的眼神已经带了戏谑的味道。
南北两翼,明军的骑兵也在进逼而来,祁充格茫然看着四周,忽然间痛苦起来,硕托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哭什么!十四叔的差事还没办好,难道就这样半途而废吗?”
明军的阵型中腾起一阵阵的箭雨,锋利的箭矢雨点一般落下来,八旗子弟不断有人中箭倒地,十余条舢板越来越近,上面的水手们也迫不及待的跳到海中。不顾一切的向岸边冲过来。
但明军阵型中却是猝然响起了一连串的火枪声音,爆竹一般的开火声中,不少水手便一头栽进了海里,湛蓝的海水中忽然冒出了一股股的血花。但硕托和阿达礼却是带着一众八旗子弟不要命的抬着棺椁向着舢板的方向跑去。海水波涛汹涌,将他们的速度大大减慢下来。
明军大队在距离海边几十步的位置停下来,兵马自动分开,一员身着黑色铠甲的大将在亲兵的簇拥下走到前边,他的身手。两名骑兵手握着系着铁链的挠钩,紧紧的勾住了地上的一个人,那人虽然极力挣扎,但却是无可奈何,挠钩深深的陷进了肩膀处的皮肉筋骨之中,越挣扎却是越发牢固。
黑甲大将饶有兴致的看着在海水中挣扎前行的众人,此时,海水中漂浮的权势清军的尸首,好大一片海水都被染得通红,明军又是一轮火枪发射。前来支援的水手则无一例外的倒在了接应的路上,远处的舢板见势不妙,匆匆调转船头,向着海水深处划去。
“回来!你们给我回来!”硕托和阿达礼声嘶力竭的叫喊道,但舢板却是头也不回的急速离开,不多时便成了茫茫海水中的几个小黑点。
“把他们给老子押上来!”黑甲大将一声令下,明军骑兵纵马入海,呈一个半圆形向仅剩的几十名清军包抄过去,但凡有干预反抗的,被明军火枪手一枪便结果了性命。
片刻的功夫。在明军骑兵的驱赶下,清军一众人等不得不再次回到了海滩,硕托、阿达礼等人虽然精疲力尽,但还是竭尽全力的卫护着那具棺椁。
黑甲大将纵马向前。仔细看了看那具棺椁,不由得总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金贵东西,搞了半天,不过是一副棺材,你们这些鞑子折损了这么多人。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硕托、阿达礼和祁充格等人虽然听得懂汉话,但却没有一个人回答。这让黑甲大将不禁有些意外,只能是讪讪的一笑,轻轻一摆手,“狗剩,你来看看,给你送信的那两个家伙早不在其中,别让老子杀错了人!”
身后当即有人答应一声,便纵马过来,身上还披着厚厚的蓑衣,上面粘黏着不少的树叶枯草,年纪不大,却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精神劲。睁着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看了半晌,伸手一指宁完我和纳古,“就是他们两个!”
纳古和宁完我心头一松,眼泪差点滑落下来,他们看得清楚,眼前的这个蓑衣少年正是之前潜伏在树上的那个人。
“原来是你们两个王八蛋出卖咱们!”硕托和阿达礼等人一愣,顿时咆哮起来,不少人恶狠狠的扑向纳古和宁完我。明军中的射手一箭一个,将其中的七八个人钉在了地上。
纳古和宁完我狼狈不堪的跑到黑甲大将的马前,大声哭诉起来:“将军,我等早已投靠天军,这些年送出不少消息,军中有人能为我等作证!”
黑甲大将点点头,“放心,我曹变蛟不是黑白不分,只是原以为此次是抓住了一条大鱼,却没想到不过是些小鱼小虾,还有一副棺材,真是晦气的紧!”
纳古和宁完我连忙说道:“将军此言差矣!”两人手指着被骑兵的挠钩拖在地上的那人,“这可是大清的和硕豫亲王,多铎,是多尔衮的亲弟弟!那边还有满清的觉罗宗亲黄带子,礼亲王代善的子侄硕托和阿达礼,还有多尔衮麾下的谋臣祁充格,还有……!”
话刚说到一半,地上看起来似乎已经半死不活的多铎却是一跃而起,力道之大,令人难以想象,以至于控制着他的两名骑兵都被猝然之间拉下马来。
多铎瞪着血红的眼睛,猛扑向宁完我和纳古,纳古总算是身手敏捷,连忙向旁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