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你看你看!无禅得到一个大药丸!”无禅欢喜上前,拉着师父衣袖激动大叫又连连追问:“好不好?好不好?”无禅不但得到一个大药丸,无禅还吃下了一个大药丸,无禅认为这神奇的药丸非常之好,可是这药丸究竟好在哪里又究竟有多么地好无禅并不知道,那些都得师父说了才算,因为无禅知道,师父才是一个真正的大行家!灵秀和尚看一眼,点头一笑:“还好,可以当糖吃。”
当糖吃?
关老汉一时无语,眼看着和和气气的漂亮大和尚,又有些心里发虚:“南山!禅宗!”谁人拿着无知小和尚当托儿,更锤砸刀砍噼里啪啦打将一顿,不妙不妙,打了小的,大的出来了!大和尚看似笑模笑样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谁知他是不是笑里藏刀!关老汉摸不清路数儿,愈发心里没底,欲要开口试探又不敢上前:“这位大师,敢问——”
灵秀点头,报之一笑。
无禅却依然欢喜,无禅是欢天喜地,师父既说好,这就是好药!好药好药,无禅一口吃掉!小和尚嘿嘿一乐,将那颗十龙十虎大力丸丢进嘴里嚼巴嚼巴咽下去就当糖吃了,又赶紧坐到地上闭着眼睛运气!说它是糖,它就是糖,无禅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师父的话,因为师父有很多药丸子,那也是给无禅当糖果吃的——
还真是,有点儿甜!
关老汉不说话了,笑眯眯地看着灵秀和尚,只在心里计较。灵秀和尚也不说话,也笑眯眯地看着关老汉,也只在肚里思量。片刻,无禅起身,左右看看,奇怪地摸摸光头:“你们在笑什么?你们在干什么?”自说自话,没人理他,二人各怀心思,战况已然胶着!会心的笑容与平静的场面下,老江湖和大和尚正自激烈缠斗,用无声的目光擦出了心灵的火花!无禅呆望半晌,又跑到武功比自己还要高出十万八千里的关猛身边,蹲下身子,用极为崇拜的眼神直直看过去——
关老汉心中愈惊,已经给大和尚瞅得有点儿找不着北了!四下依然十分喧闹,老汉却听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他就那样微笑着,他就那样沉默着,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你,在人来人往潮起潮落的人潮里。老汉表面还是很镇定,可是老汉的心已经乱了:“和尚,和尚,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你不说?和尚,和尚,为什么你还是不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又过半晌。
关老汉长叹一声,起身走上前去,拱手笑道:“大师果然好定力,关某佩服!方才关某对无禅小师父多有不敬,得罪之处还望大师见谅。”当着明人不说暗话,都是聪明人不必废话,关老汉这是主动上前赔礼道歉了,在做了亏心事又顶不住压力的情况之下。不料大师忽然收起笑容,面色化为惊愕:“老人家,你在说些什么?”
“说甚么,说的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关老汉暗叹一句,心知此事已然无法善罢,当下面色一整,躬身施礼:“小老儿今日有眼无珠,不慎冒犯了二位高僧,还望大师大发慈悲,恕罪,恕罪!”大师装糊涂,定是嫌老汉认错态度不够好,这下总可以了罢?这下可以了,那只是关老汉的想法,大师面色一肃,亦是躬身施礼:“罪过罪过,施主莫要如此,和尚担不起,担不起。”高人就是高人,三言两语已经划下道来儿了,谁说和尚不贪财,反正老汉是见过!
明白明白,老汉明白,关海山压下嗓音低声道:“三七如何?”
“三七?”大师一脸茫然。
“哎!四六也罢!”关老汉无奈叹道。
“四六?”大师更加茫然。
“不是罢?难道五五?”关老汉皱眉沉吟。
“五五?”大师愈加茫然。
“可以了大师!你不要太黑了,老汉我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你还想怎样?六四?七三?八二还是九一?不如都给了你!”见这贪心的和尚始终不肯点头,关老汉终于生气了,别过头忿忿嘟囔着。灵秀茫然不知所措,灵秀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灵秀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灵秀只得低下头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终于点头了!
他想都要!
黑吃黑!
和尚!
呵!
关海山怒极反笑:“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说来黑白两道的人物也是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你这,哈哈!罢了!”罢了,罢了,关老汉忽然想到,这黑吃黑的人不在**,这一身儿白的人也不在白道,他不在道儿上,他是个出家人!和尚,和尚,你好狠!老汉辛辛苦苦挣来几十两银子,难不成就这样轻轻松松又给你骗了去!不成!不成!不能将这辛辛苦苦骗来的银子就这么轻轻松松给了他,因为和尚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不是一个正经和尚了,而是一个——
花和尚!
花和尚叫作灵秀,灵秀不是花和尚。灵秀又不幸成为了花和尚,花和尚灵秀其实也很冤枉。灵秀始终没听懂关老汉在说什么,关老汉一直认为灵秀和尚心里明白,两个人完全是驴唇对不上马嘴,这件事从始至终一直以来都是个,完完全全的误会。而所有误会都来自于交流的方式不妥当,比如说关老汉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明话偏偏暗说,比如说灵秀和尚明明有话要说却羞于出口张不开嘴。
其实,灵秀只是来借东西的。
灵秀找到了一方宝地,那方宝地就在这方宝地的旁边,一个没人注意到的偏僻角落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