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小猪?”方殷笑道:“小猪猪,很好啊!”
“不好不好,我才不是小猪!”猪猪就是那个小女孩,面黄肌瘦的,一点都不像个小猪:“是苏殊,你可以叫我殊殊,或是苏苏!”
“你是猪猪,我是叔叔。”方殷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团棉花,满怀的温暖满心的欢喜:“我姓方,叫方殷,你可以叫我方叔。”
“不要不要,你是方哥哥,不是方叔叔!”小女孩叫作苏殊,人小鬼大,机灵得很:“方殷哥哥,你是一个好人,人好心也好,嘻嘻!”小嘴儿挺甜,眼睛尤其大,苏殊过了年就十岁了,懂得许多事:“方殷哥哥,苏苏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小猪猪,不要闹。”老乞丐没精打采跟在后头,有气无力说道:“自己下来走,莫让恩公抱。”小苏殊,就是小猪猪,取个贱名好将养:“不好!不要!”此时方殷的棉衣穿在老乞丐身上,裹在小女孩身上的却是慕容公子的雪蚕袍,正是以身相许,只为知恩图报:“方殷哥哥,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好。”方殷摸摸她的小辫子,只见得人是瘦弱发也枯黄:“好人是有,不是方殷,你看——”
慕容公子走在前头,不疾不徐,风度翩翩。
这个人,想必脱个精光走在大街上也是一般,风度翩翩。
好人就是慕容公子,而不是方殷。要做好人要做好事,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衣不能赠,万金亦然,由得一老一少一双乞丐贫穷而至暴富。必定祸事加身横死待头,好心未必办得好事。方殷是想管,但方殷有心无力,有些事情不是钱财能够解决的,比如小猪猪要找她的已然病故的娘亲来抱,比如小苏殊要回到那个变成废墟的家——
不帮是不帮,帮就帮到底,这件事情只能交由慕容公子安排。
“我才不要看!他不是好人!”小猪猪一点儿都不傻,简直比猴儿都要精,刚刚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根本就是装的:“方殷哥哥。苏苏念诗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方殷自是说好。也是随口一说。
殊不知,这是一个小才女:“一只大白鹅,挺胸扬着脖。迈着八字步,话也不会说!”这说的是慕容公子,无论好坏,难的是张口即来:“给人拔了毛,肚里窝着火,活该没人理,良心狗吃了!”神童啊,白捡的,方殷又惊又喜,更是幸灾乐祸:“还有么?还有么?”当然还有。慕容公子有眼无珠,当有此报:“装个凤凰装不成,又装驴子拉大磨,明明心里急着走,偏偏又是舍不得!驾驾驾,驾驾驾,这就赏你一鞭子,让你屁股也着火,快快跑到天边去,别再找我方哥哥!”
这不得了,也了不得,小小年纪就学会争风吃醋了,小苏苏这是要独霸方殷哥哥!
慕容公子无颜以对,眼见是越走越快了。
“小猪猪,不要闹。”老乞丐还是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眉眼间却也掩饰不住一丝得意之色:“恩公啊,小丫头不懂事,信口开河,你可莫要听她的。”方殷摇了摇头,叹道:“苏先生,果然苏先生!方殷失敬,失敬失敬!”原本老乞丐,就是老先生,姓苏名修,教书育人不得温饱,满腹经纶又有何用:“不敢当,不敢当,这些可不是小老儿教她的,猪猪打小儿天资聪颖……”
“是苏苏!”苏苏极为不满,再次郑重作出声名:“不是猪猪!”
说罢又自嘻嘻一笑,搂着她方哥哥的脖子,附耳悄声道:“方哥哥,苏苏告诉你一个秘密,袁爷爷说苏苏凤头龙睛,日角堰月,将来是要当皇后的!”方殷大吃一惊,将眼瞪圆,也悄声道:“袁爷爷?那是谁个,嗯,何方神圣?”苏苏极为认真,万分肯定说道:“袁爷爷就是袁爷爷,又会看相又会算命,那可是个神人,在我们村里最厉害了!”
“哇!好厉害!”方殷一惊一乍,满脸佩服道:“一算就准,果然是个神人!”
“那是!可惜他死了!”苏苏摊开两手,显得十分遗憾:“村里黄老财说他算得不准,放狗把他咬死了!”
方殷无语。
“将来苏苏当了皇后,你娶了我,那就是皇上了!”苏苏毕竟还小,不知道是先有皇上,后有皇后的:“所以呢,方哥哥你是捡了个大便宜,走了桃花运,嗯!就是这样的!”
方殷再次无语。
苏苏不但是个小神童,还是一个小话痨,一路上就是叽叽呱呱说个没完,而且是越高兴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更有一些害羞,大眼睛里闪烁着无数个小星星,满脸都是幸福的颜色。当然这终究是一个小姑娘,终日里异想天开,浑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就在不知不觉之间,爷爷的话就要应验,而自己的命运之路已经发生了转折——
慕容公子停下。
前方是一处大宅,门楣无匾门庭无字,只见正中大门洞开,其内亭台楼阁影影绰绰,望之深深不知深几许,但见左右院墙各有百丈,占地面积极广,正是一处四方大宅,无尽气派!这可不得了,这可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天底下除了皇帝无人能有这般大的手笔,与之相比方家就像是围棋棋盘上的一格,方寸之地。
当然方家也不小,普通人家,也就是棋格四分之一的面积。
当然这里是慕容公子的产业,相传其内有三千间房子,上万个美人,都是慕容公子的老婆。就是女儿国,没有男人的,太监也没有,完全就是人间乐土安乐窝,这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