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不自觉松了口气,总算……多拖得片刻,若是楚云生能想些办法,也好。但楚云生此时被困在王府外,也是心急如焚。
越剑笙拎起他向松墨斋走去。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知道你的提议真是极妙,能让他生不如死!”这也是他的目的。让他有朝一日从云端……跌入地狱!
一路走来,到处都可以看到王府侍卫和皇城禁卫的尸体。在松墨斋前,更是尸骸遍地,可见战况惨烈,难怪曹公公心生胆怯。
越剑笙看到尸堆里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其中不乏往日忠诚亲密的下属,喝酒作乐的兄弟。他心中莫名一紧,看来北瀞王府的势力……都清光了吧。
松墨斋房门紧掩,看起来一片黑暗。越剑笙上前敲了敲门。“王爷。”
里面沉默了一会,“进来。”
好像日常的一问一答,听起来平静无波。皇甫倾城声音低沉暗哑,不似平常明朗清冷……就要见到他了,路遥只觉得脑中阵阵发晕。
越剑笙推开门,不变的月光如同水银一般洒将进去,路遥抬头看到皇甫倾城独坐在松墨斋的书桌之后,衣冠整洁,紫金盘龙的衣料光润水滑,墨色的头发披散到肩头。俊美的眼帘低垂,似乎一切还跟平时一样,他只静静看着桌上的一盘残局。
越剑笙大步走进去。“王爷这么暗怎么不点灯?”说着将路遥一把扔在地上,将酒壶放在一边,从怀里取出火折,点亮了雀屏宫灯。
昏暗的烛光一闪一闪,皇甫倾城缓缓抬头,“路遥,你来了。”忽然他怔了怔,“……你的脸……”
路遥摇了摇头,声音都颤抖起来。“我没事。”
你也没事,真好。
皇甫倾城的眼神瞬间冷却。“越剑笙,你为何这么做!”
“王爷。事到如今你还问我为何?”他缓缓倒了一杯酒,“你若干了这杯,我就告诉你。”
“不可以!这是化功散!”路遥急叫。
喝下去你就经脉尽毁,终身不能练武,成为废人一个!从此只能任人鱼肉,恐怕此生再难翻身。又落入那心机深沉的叡王手中,不知道他会如何折磨他。
他知道皇甫倾城心气高傲,落得如此结局,必然生不如死。
“噢?”皇甫倾城微微抬眼,“你放过路遥,我就称了你的心愿,如何?”说得干脆利落。
“好。”越剑笙语气中有一丝失望,他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挣扎、不舍、彷徨,甚至连半分犹豫都没有。
他斟了一杯酒,拿在手里。
“怎么,不敢自己送过来么?”皇甫倾城轻笑,“越剑笙,你何时这么畏首畏尾,胆小怕事了?”
越剑笙面上一红,他拔出剑割断了捆着路遥的绳索,将酒递给他。
“拿过去!”他的剑尖抵着路遥的喉咙。
“路遥,来我身边,”皇甫倾城淡淡唤他。“不要怕。”
……不……不对……这气氛……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路遥别无选择,只能低头走到他身边。
皇甫倾城接过他手中的酒,晃了晃,抬头一饮而尽。
路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按住皇甫倾城的手,颤声道,“王爷……不要……”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无妨。”他将杯子随手掷在地上,“化功散发作还要一段时间,越剑笙,这下可以放心说了吧,你的目的。”
越剑笙沉吟了片刻,怎么会这样……他宁愿为了他,做这么多的牺牲……就算他容颜尽毁……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男宠而已!!
这是一种好像全力一击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紧紧闭上眼,“王爷,你真的不记得……怀柔郡主?”
皇甫倾城微微蹙眉,“怀柔郡主?她不是与东魏国和亲去了么?”
当初他们的师父,风吟雪所收的第三个弟子,便是这个怀柔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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