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轻轻挑着,脸上溢出点点嘲讽之意。
若不是为了看好戏,估计他恐怕早已离开了宴席。
敬了两轮酒之后,在酒精的麻醉之下,那些文武百官的兴致倒是更高了一些,只见一个两个交头接耳的攀谈,倒不似之前那般拘束。
文武百官正是尽兴畅谈之时,却被顾惜昭的声音给扰了。
“瞧瞧你们,一个个笨手笨脚的,这是皇上要的东西,”未见人而声先至,不是顾惜昭的声音,又是谁的。
不多时,就见顾惜昭一袭白衣锦袍,摇晃着一把玉骨折扇就走进了甘露殿中。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二十只大木箱子,箱子里装的全是铜钱,十分沉重,累得抬箱子的家丁们气喘吁吁。
顾惜昭走进殿中,顿时就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特别是女宾席那边,那些云英未嫁的闺阁闺女,更是一个两个都紧盯着顾惜昭,看得一阵心花怒放。
瑞亲王府的世子爷不错,但是顾相府的三公子那也人中龙凤,顾家富可敌国,若是能嫁入顾府也是极好的。
顾惜昭察觉到数不清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更是温润一笑,摇手中的折扇,继续朝殿前走去。
随着他行步间,他身上的白衣锦袍轻轻飘动,青丝如丝如墨轻轻落在肩头,他的薄唇轻轻的抿着,那双桃花目始终含着淡淡的浅笑。
顾惜昭行至殿中,女宾席那边更是激动异常,那些云英未嫁的贵女,一个两个紧盯着顾惜昭妖孽俊美的脸,一个两个都看得脸红心跳的。
虽然瑞亲王世子俊美无双,人间少见,但是却性情古怪,不苟言笑,而顾三公子就不同了,他温润如玉,如沐春风,更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对象,若是此生能嫁入顾府,减寿三十年也愿意。
少顷,顾惜昭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至了殿前。
“皇上,请怒惜昭来晚之罪。”
顾惜昭孑然站在殿前,见他啪嗒一声收拢了手中的折扇,向龙椅之上的崇帝微微施了一礼,并未行跪拜大礼。
自打顾惜昭踏入甘露殿,崇帝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顾惜昭未行跪拜大礼,但是崇帝见顾惜昭身后的那些大木箱子,一时也未太过于计较。
将顾家滔天的财富充入国库,乃是当务之急,那一点小礼节,又算得上什么。
崇帝以为顾惜昭真乖乖将顾家的银子奉上了殿,此刻正龙颜大悦。
“顾三公子为朕分忧,替万民考虑,何罪之有,”崇帝龙颜大悦道。
与顾惜昭说完,崇帝便看向户部所在的席位,道:“户部尚书,着即清点,尽快充入国库之中,”深怕顾惜昭会反悔一样。
凌璟静静的坐在席位之上,他挑着一双凤目,眼神十分玩味的盯着甘露殿中的二十只大木箱子。
等了许久,好戏终于要上演了。
不知那老头子看见箱中的钱币之后,会露出何等好看的表情,他可真是好奇得很呐。
崇帝的话落,户部尚书赶紧起身,走到了殿前,恭敬领命。
紧接着,便有宫中的侍卫将那二十只大木箱子全数打开,当户部尚书看见那一箱子一箱子铜钱之时,先是惊呆了,后才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顾三公子还真是会捉弄人,这么多铜钱,户部的人得数到何年何月才能够数清楚。
户部尚书想着这档子苦差事,就微微侧头,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顾惜昭。
顾惜昭察觉到户部尚书那幽怨的眼神,仿若未闻一般,依旧孑然独立的站在殿前。
不只是户部尚书被惊呆了,一干侍卫,殿中赴宴的文武百官皆惊呆了。
皇上让顾家出钱充盈国库,顾三公子竟然抬了二十箱子铜钱进宫,这顾家的胆子可真大,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
殿中所有人都替顾家捏了一把冷汗,除了凌璟。
箱子被打开,凌璟那双古墨般的眼眸平时前方,视线落在箱中的铜钱之上,见他嘴角上浮,脸上浮出几丝似有若无的浅笑。
虽然顾惜昭平日玩世不恭,但是遇上正事绝对也不马虎。
箱子被打开那一瞬间,崇帝见到箱子内全是铜钱,心情顿时大起大落,前刻还龙心大悦,此刻那颗龙心却已沉到了谷底。
他挑着一双幽深的眼眸,两道阴狠的视线落在木箱之中,脸色越来越黑,眼底藏着一股滔天的怒意。
顾老丞相见崇帝龙颜不悦,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
伴君如伴虎,他在朝为相多年,对于崇帝阴狠,毒辣的手段,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不是他不相信自个儿子的能力,而是崇帝的性情太过于阴晴不定,心思更是难以琢磨,他不得不事先想想对策。
若是皇上降罪,他又该如何保下昭儿,此时,顾老丞相的心里千转百回,挖空了脑子在想应对的办法。
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异常冷厉,任何人都能察觉到,崇帝此刻正隐忍着一股滔天的愤怒,甘露殿中的气氛冷凝到了极致,文武百官吓得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一下。
甘露殿中人人自危,只有樊后现在异常高兴。
一直以来,顾家便与樊家不对头,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生意场上,顾家都狠压樊家一头,今日,若是皇上一时震怒惩处了顾惜昭,惩处了顾家,那么就剩下窦氏家族能与樊氏匹敌,而窦氏与樊氏并未有太多纠葛,两家相安无事,只要顾惜昭陨了,顾家手上掌握的生意,也就自然而然的散了,怎么说,樊家都能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