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禄生一离开,曹良瑟便换上了疏离的笑。
沈芸看着,叹口气道:“我本不该来这里,让大少奶奶看了烦心。”
“芸娘这是什么话?”曹良瑟终归是不想怪谁,如今却也实在没有办法和当初一般心无城府地说话。
沈芸这几日都在一旁冷眼瞧着,撇开已经失势的王夫人不说,那么如今能和她合作的只剩佟霜,然而两人积怨已深,想来佟霜也定会将主意打到曹良瑟这里来,正好这段日子佟霜不在身边,那么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于是,等着她再次看向曹良瑟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曹良瑟吓了一跳,忙取了绢子给她擦泪,问道:“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芸自知辜负大少奶奶对我的期望,前日竟和霜娘利用大少奶奶的信任互相争夺,真真是猪油蒙了心。”沈芸说得情真意切,懊悔不已:“因此和大少奶奶有了嫌隙,真是不应该。”
曹良瑟淡淡一笑,道:“亏你有心亲自来说,我其实真的不怪你们,只不过你们当日做的事有些让我寒心。”
沈芸急急跪下,道:“请大少奶奶原谅,小芸这就起誓,从今以后绝对不再辜负大少奶奶,从此再不生分。”
曹良瑟虚扶她起身,笑着点头道:“这样最好,你若真的说不再生分,还叫我大少奶奶做什么?”
沈芸听此,缓缓起身,仍颇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妹妹?”
“诶。”曹良瑟一笑,让她坐下,拉着手说笑好久。二人这样算是,冰释前嫌。
沈芸道:“妹妹心肠热,我真真是自愧不如。”
“姐姐还不明白么?”曹良瑟似有些无奈,解释道:“我和你,都是禄生妻妾。于情,我自然更该和你站在一起;再说,霜娘虽然出身乡野,她好歹有个娘家,又加上禄安待她极好,她本身也是个有计谋的,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吃亏了去。”
“姐姐知道的。”沈芸了然一笑,她抓过曹良瑟的手,紧紧地握了握。
等到曹良瑟困倦,沈芸也不好再待下去,亲自点了熏香之后出去。
入夜,曹良瑟想着明日离去,晚饭过后回屋坐了一会子,便要绮罗扶着自己去曹良锦那里。不想方景瑞正在里面,曹良瑟想了想正要走,门却开了,方景瑞一脸笑意地出来。
“给姐夫请安。”曹良瑟微微一拜。
方景瑞这才看见曹良瑟,也赶紧行了一个礼,两人在门外聊了一会,方景瑞担心门口风大,便让绮罗带着曹良瑟去了。自己等门关上,脸上温暖的笑才垮下来,提步往另一处去了。
永仁看着自家主子这般难受,也替他叹口气,摇了摇头。
屋内。
“姐姐,睡了吗?”
曹良锦听此,忙从里面出来,问:“你来了。可曾……”
“姐夫刚刚走开,不知道去哪儿了。”曹良瑟随着她进去,因是开春,为防倒春寒,曹夫人这几日都在两姐妹这里备下了暖炉子。
曹良瑟看着,指着两个炉子道:“瞧,母亲还是偏心。”
“哪里呢。”曹良锦带着些不悦,道:“是方景瑞带过来的,说什么看不起咱们家的炉子,烟又大又不暖和。谁在意他稀不稀罕,正巧便宜了我。”
曹良瑟一想,刮着曹良锦的脸笑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姐夫若不是这样说,能将这炉子搁到你这儿吗?”
曹良锦微微一愣,眼睛扫过那两个炉子,又问小莲:“姑爷屋子里炉子么?”
小莲摇摇头。
“怎么,我们曹家这样大,还给不了他多一个炉子吗?”曹良锦道。
小莲替自家姑爷抱不平,道:“姑爷和小姐分房本就传出去不太好,如果去要炉子,难保送过去的下人看到了些什么,不会下来乱嚼舌根。”
曹良锦撇撇嘴,道:“这样,你把炉子烧旺了,给他送一个去。省得到时候他病了,他娘又逮着我说个不停。”
小莲点点头,领命加炭去了。
方景瑞走在夜色里,突然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两姐妹进屋,曹良瑟想着明日就要走了,下次见面可能又是许久,不由感伤起来,流下眼泪。
曹良锦见此,心里虽然也有些不舍,但还是强打着笑容,取笑自家妹子道:“都是个嫁人了的,还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哭,小心叶禄生觉得你是个软弱无能的人。”
曹良瑟听此,忙擦干眼泪,道:“禄生说了,女子那样刚强做什么?反而……”
“反而……”曹良锦笑着接话道:“反而你这样的弱不禁风,更加惹人怜爱吧!”
曹良瑟一听,脸红了一大半。曹良锦看着,道:“冲着你这个样子看来,在叶家也没受什么委屈,叶禄生也算是个好人。”
“他对我很好。”曹良瑟答应着。
曹良锦又小声道:“只是我看见你和那个沈芸倒是走得极近。”
“嗯,她也是个可怜人。”曹良瑟道。
“她又什么可怜的?”曹良锦不满地扯了扯袖子。
眼看着左右无人,曹良瑟凑上前,小声道:“她呀,今后都不能生孩子了的。”
曹良锦有些惊讶,问:“可是真的吗?”
“嗯,”曹良瑟点点头,叹口气道:“那日,绮罗告诉我她突然悄悄请了大夫诊治,我还以为她是得了什么大病呢,便要绮罗去问问。也不知道这个丫头用了什么法子,竟带回来这个消息。”
绮罗站在一边,腹诽道:“还能怎么样,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