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达的一番带入式陈述终于令得整件事情真相大白,众将闻言亦是唏嘘不已,摇头轻叹。
一将功成万骨枯,马革裹尸无人问?!岂不悲哉!
功比山高,命比纸薄,诚如文丑也不过昙花一现,化作历史大潮中的一朵小浪花。
“原来如此,果然是天佑明公!”郭嘉由衷轻叹道,连日征伐转战,无论将士还是她这位首席谋士俱皆身心俱疲。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自然指的便是你——江东侯!
俟得前因后果彻底理清楚,众将士紧绷的神经也缓缓松弛下来…
“波才,你速率本部人马前往广宗接应侯爷!”郭嘉忽而想到了什么,疾声吩咐道。
此诚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郭嘉心念百转之下,竟发现自己险些误了大事,急忙转身对一名校官催促道:“港口有两艘大船尚未完全竣工?!前方带路,速领郭某前去一看究竟!”
因为从头到尾先取广宗,再战白马,无非是为了夺取白马港的船只,这才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否则偏安一隅,待得袁绍运筹帷幄,再度调拨大军前来围剿,那当真是“自掘坟墓”了!
毕竟白马港乃是城寨式建防,经不起大军的轮番突袭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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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城,袁绍当首而坐,面如严霜,怒意正急剧地酝酿,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风雨欲来香满楼。
一班谋臣武将尽皆正襟危坐,面有戚戚…广宗城与白马港的战报在第一时间传回了冀州城。
原本以为捷报不断,横扫八方的颜良铁骑败了,无往不利的“先登营”死伤惨重,最最令袁绍恼羞成怒的是镇守白马港的文丑竟然也身死城破,那两艘苦心经营近一年的超级巨船竟然也落入江东侯之手。
“气煞吾也!”袁绍忽而咆哮一声,也难怪他如此失态,无论是文丑的身死还是两艘巨船的易主都是其难以承受的损失。
“主公,江东侯这厮欺人太甚,末将以为必须再征调大军前往讨伐!姑且不论战局将如何进一步发展,但是文丑将军的仇必须要报!”忽而一将鼾声启禀道,战意熊熊。
“田某以为不妥!”田丰目光微闪,似有计较,扬声反驳道。
“哼…江东侯率领黄巾残部在我冀北腹地转战奔走,真当本公治不了他了吗?!”袁绍怒气未消,对于田丰的说辞很是反感,当下脸色一沉,不留情面地斥责道。
“田别驾所言极是,眼下天下大势未明,咱们如若毕其功于一役,未免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布局啊!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沮授附议道。
“布局,布局!!!难道本公就该受这腌臜气?!”袁绍满面赤红,怫然作色道。
审配若有所思,终究是没有再出言相劝,其实审配严格地来讲属于谋事一脉,但是与田丰不同,他偏向于主战,正所谓“主辱臣死”,袁绍的滔天怒火也正是他这名臣子的耻辱!
“你们其他人怎么说?!”袁绍平复了一下情绪,目光扫视众人,冷气询问道。
现在对于袁绍来说,在场的武将基本都是主战派,但是谋士之中又尤以田丰为首,田丰的政治基调一定,却真的再有谋士议战了!
“哼哼…难道区区一个江东侯就让你们如此讳莫如深了吗?!”袁绍的语调升高了几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够为本公排忧解难吗?!许攸,对于此事你怎么说?!”
许攸与田丰分属于袁绍帐下谋士阵营的两派,平日但凡有堂议之事,许攸也是最先和田丰唱反调之人,因此,当袁绍亟需谋士阵营有人能为自己摇旗呐喊之时,许攸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袁绍的最佳人选。
然而,袁绍并不知道你之前大费周张通过贾诩已预留了一处伏笔,冀州城的暗涌虽然都是李典一手促成,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的未卜先知,先见之明!
历史上的许攸就是因为亲人犯事而最终投奔了曹操,有着如此现成的“教科书”,你自然是依样画葫芦构陷了此计,没想到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果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场腥风血雨似乎只凝聚在许攸的只言片语之间!…
许攸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说道:“臣以为,田别驾的建议很中肯!”
“嗯?”袁绍险些“跌破眼镜”,但好奇心终究是压过了怒火,怒极而笑道,“怎么说?许先生难道连独树一帜,直言强辩的气节也没有了吗?”
袁绍的话语之中不乏怒意,却依旧侧耳恭听,这许攸接下来究竟会有什么说辞。
在场的所有谋士武将都一脸诧异,毕竟许攸见风使舵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此刻突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急转弯,众人反而有些没缓过神来。
“难道许攸这厮转性了,不可能!其必定有一套哗众取宠的说辞!小人就是小人,狗改不了吃屎!”田丰心底暗自思忖道,一念想到许攸以往所行之事便不再抱有侥幸心理,而是一本正经地聆听着许攸接下来的话语,以便反唇相讥,力主停战!
“主公,许某之所以附议田丰的建议,理由有三!首先,大军新败,倘若不从长计议一旦二次围剿再有甚闪失,反倒折了主公的威名!所谓军心即天心,这直接影响到主公大军的即战力,故而不能因小失大。其二,公孙瓒与主公素来不合,白马义从战力惊人,原本颜良将军率大军倒可以勉强相持,此番失利更加助长了公孙瓒的气势,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