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见势不妙,他知道再这样跟林戟在这里耗下去那些皇骑兵肯定会冲破他们的防线,这样一来就等于是任务失败。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当然不是和林戟比斗,而是为虎贲军拦下这些试图突围的皇骑兵。
于是王腾怒吼一声,他竟然直接弃马,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就在林戟还不明其意的时候,王腾抓着那杆长长的马枪,直接对着林戟的战马巨力横扫过去。
王腾的力气奇大,这一刻终于再度体现了出来,林戟压根就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行如此不计后果暴力的做法。一下子,林戟的坐骑,那匹战马四条腿都被王腾扫断,它再也无法承受林戟给它带来的压力,重重地朝着前方铺了过去。
而林戟,也是同样被甩了出去。
但是王腾并未就此停手,他的目标可不是阻拦林戟一个人而已,很快他挥舞着长枪,在场中如同旋风,将那些意图跨越他这道虎贲军最强防线的皇骑兵的马腿纷纷扫断。
一时间皇骑兵那边人仰马翻,竟然被王腾一个人拦在了这里。
在兰河帝国这个战马极度稀缺的帝国,骑兵之间的交锋有着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尽量避免对战马造成过多的伤害。像王腾这种直接将战马作为破坏目标的行为,是所有骑兵都无法容忍的。
且不说每一匹战马都是巨大的财富,在以畜力为主的时代里,一匹战马的价值甚至比一个人都要贵重得多。就算有所折耗无法再作为战马走上战场,也可以在牧场中当种马继续培育生产基因更加优秀的马匹。
骑兵和步卒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战马提供的增额战力,因此骑士和战马之间的感情更是相当于战友之情,在战场上,必须两者发挥无间才能起到最良好的克敌效果。也正是因为骑士与战马之间感情深厚,因而如果在战场上被敌方恶意击杀或者重创战马,那就等于是在下死战到底的战书。
这是会彻底引起两军不死不休的导火索,在光明帝国时期就曾经有诸侯王发动叛乱,那时那位诸侯王为了最大限度的制约光明帝国前来平叛军队的力量,对士兵下令优先让敌方的战马失去作战能力。
这原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策略,毕竟在对付胡人的时候也有过射人先射马的说法策论,但是无论是对于缺乏马匹的兰河帝国,还是当时鼎盛的光明帝国,这种事情相当于是对骑兵的亵渎。
那名诸侯王的做法很快就遭到了当时除了他以外所有人的敌视,不等到光明帝国后续的平叛大军赶到,毗邻着那诸侯国的几位诸侯王冒着不得调令不可擅自离开侯国封地的大忌,直接起兵将那名叛乱的诸侯王分尸杀死。
没错,在号称“刑不上大夫”“贵族体面”的光明帝国时代,一般来说,就算是诸侯王脑抽了跟中央过不去,想玩彼可取而代之的戏法,失败了也不过是一杯毒酒,族人永世为奴。
分尸这种死法,本来是不应该会出现在诸侯王身上的,因为这太不体面,太不仁义,太野蛮,太粗暴。
但是那一次光明帝国的中央帝国却默认了这些诸侯王的做法,只是派了使者过去口头警告一番下不为例,甚至私下里还象征性的赐下了不少赏赐。这种让人目瞪口呆的处理方法,都让人怀疑是不是多年无子的光明帝国皇帝突然诞下皇子了。以至于这种私自出兵离开封地可以视作“叛乱”的行为都可以既往不咎。
当然,这也只是民间的臆想,但也侧面的反映出,当时光明帝国对战马的珍视成都,已经到了但敢恶意破坏战马之人人人诛之的地步。
因为战马便是国力,战马多则国力强,战马稀缺之时虽然国力未必会弱,但在面对外敌入侵之时却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当时北狄,如今北胡,哪个不是倚靠着庞大的骑兵集群骑在中央帝国脖子上拉屎。就算在长期战争的演化下依靠步卒抵御骑兵的战法越来越多,但是凭借骑兵击溃骑兵这一直是无数武人的夙愿。
这也正是为什么赵复的风评声望一时间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可就算赵复平定北胡,这种珍视战马的不成文的规矩也仍然牢牢的烙印在兰河帝国上下士兵的心中。
不到万不得已,兰河帝国的士兵是不会将战马当做优先处理对象。
可是显然现在在王腾看来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当然他并不是传统的军人出身,因此对于这种不成文的规矩其实并不清楚。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样会比较利于他作战,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已经犯了大忌。
林戟从地上爬起,确认自己的战马已经因为王腾的扫击彻底丧失行动能力,很显然,那再也无法伸直的四条腿上尽是血水,还在不断的颤抖着。
林戟并没有立刻对王腾做出反击,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那匹曾经他驾驭着的战马上割下了一缕马鬃。
“对不起。”林戟轻轻的抚摸着战马的头。
战马瞪着乌黑的眼睛,最终在那个逐渐丧失光泽的眼中,留下了一行泪水。
总有那些令人准备不及的意外,你原以为这条路还很长,但是转过下一个路口,却猝然走到了尽头。
而此时挡着他,横断了这条路的人,就是王腾。
此刻王腾仍在对皇骑兵的战马横扫破坏。
林戟他,怎能不怒?
林戟将那缕马鬃保存好后,直接将那把匕首甩出,一个爆射到了王腾面前,直接止住了王腾的破坏行为。
“你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