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头也不回,说:“红姐,你我虽情谊深厚,但从来都是清清白白,我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终于,李伟带着花如练上了车。他一路开一路开,开了好一会后,就到了沿海高速。
花如练先说:“谢谢你。”简简单单的,但她情真意切,因她知道李伟为了保她,不惜如此冲撞师傅。他的师傅,伴了他二十年,而花如练,不过认识他才几天。
也许他护她,更多是因为善良与道义。
李伟心情其实并不好,他说:“我不是帮你,我帮自己。”
花如练这才问:“我什么时候怀孕了?”
李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我怎么知道你?”
花如练问:“万一真的验了会怎样?”
“那也只会验出你想要的结果。”
“你会寻机做手脚是不?”
“不用做,我之前给你吃的解药就含有。在师傅眼皮底下动手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花如练知道达到一定值的时候,即可确定为怀孕。
她说:“你在放我走的时候就为我预想了这条生路?”
李伟没有说话。
一路开到黄昏,落日熔金,车子在沿海高速疾驰,稍微往车窗外面看看,就赶紧像在走海上之路,而且还是金色的海。
两人相对沉默了很久。直到花如练肚子叫了,她说:“我饿了。”
“再等等吧,等下带你去吃海鲜。”
“好,你请我吃,你知道,我是被绑架来的,身无分文。”花如练理所当然起来。
车子在一方海边停了下来,这片海边林林立立了了些饭店,大多数都是用木或者竹材建成的,下面空空撑了一层,倒也很稳,而且不怕腐蚀。
大概是大年初二,人不算多,花如练得以挑了一桌面向海边的位置。
她坐下就看那黄昏的海景,冬日的黄昏其实很短暂,菜还没上,天就已经全黑了。
花如练看着坐在对面李伟,灰白格子衣服,无框眼镜,一张脸很是斯文秀气,看着像儒雅书生,怎么就跑去当大盗了?
她不禁叹道:“你真是秀色可餐。”
李伟正在喝茶,差点呛到了。
花如练继续说:“怎么做大盗也可以做得这么斯文的?你说,假如你不是被生活所迫,你生长在小康之家,现在会不会是律师或者医生了?”
李伟说:“我只知道我当律师或者医生了,也许就不会认识到你了。”
花如练转了转眼,说:“那可不一定,要遇到的总会遇到的,换一种身份,换一种场景,换一个时间,也是会遇到的。”
两人原先还算健谈,但菜一上来,嘴巴都只顾着吃了。花如练不能吃海鲜,尤其是蟹,一吃就过敏,皮肤会起红疙瘩,但是她要吃。
一来,她要没点事,怎么让李伟有机会照顾她?
二来,实在是因为她贪吃。
饭后,花如练提议到海边散步。
李伟表示很乐意。
年初二,还是有人会在海边烧烟花的。
花如练抬头看,说:“我们在一起总是能遇到烟花。”
李伟笑。呆呆地笑。
花如练忽然凑近去问他:“李伟不是你的真名吧?”
李伟双手放在毛呢大衣的兜里,说:“我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应该叫什么,我有很多个名字,也有很多张证件,真不真名无所谓,反正认识我的人都喜欢叫我李伟。”
那是,方才在饭店,花如练看到他掏出钱包埋单,一沓证件,身份证也有三张。
如今付款,很少人会用现金了,但他似乎就很喜欢用现金,不用说,肯定是因为用现金支付干手净脚。
忽而,花如练停下脚步,低声问:“是不是有人跟着我们?”
“是。”李伟若无其事地点头。
“谁?”花如练猜,要不是孙猴子的人,要不是警方的人。
“我师傅派来的,这段时间,你最好都和我呆一起,不然怕他们会找机会处理了你。”
花如练一听,喜上眉梢,再也不用辛辛苦苦找理由留在李伟身边了。
李伟说完,拉着花如练的手,继续散步。
李伟是直接用他的手掌去拉花如练的手掌的。
容花如练想想,她何曾这样和别人手牵着手在海边漫步?
很少吧?
这个时候,过敏才算真正发作,花如练抽回了手,说:“糟,我还是过敏了。”她说着,用右手去抓左手小红块。
李伟一副认真脸:“你不是对我过敏吧?”而后去捋开花如练的手,一看,果然长满了小红块。
花如练看着李伟,忽然很认真地说:“我对你不是过敏,是敏感。”
李伟的耳朵又咻一下红了。
花如练继续调侃他:“你好像对我也过敏啊?怎么每次我看你,你耳朵都红了?”花如练说着,伸手去抓脖子,几乎是全身都长小红块了。
这个代价真是够大的了。
李伟一手打掉花如练乱挠的手,说:“别抓,我送你去医院。走。”
说着,李伟就转过身,往回走。
花如练则还停在原地继续挠,但背部太难挠了,她求助:“可以帮我挠挠背吗?我手够不着。”
李伟又一手打她,这一次,他直接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但花如练还有另外一只手,她用那只手去挠。
李伟骂了:“你怎么像个小孩一样?叫你不要抓了,越挠越厉害的,到时候抓破皮感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