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那棵名为6英的老树之间的谈话到此结束了有一段时间,那头貔貅才姗姗来迟,原本柔顺的皮毛也因为逆风而行而变得有些滑稽,本来还有些好笑之意,但想到对方这么不顾形象的赶过来,还不是因为担心我,如此我还能笑出来,那就是不知好歹了。所以我尽力将破口而出的笑意硬生生咽了回去,徒留一张脸憋得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但细看之下,才猛地现对方的道行绝对不在我之下,若是对方有心,我怕是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会直接命丧黄泉。最关键的一点,便在于对方能将周围的冰雪寒风都屏蔽掉,而将暖意局限在自己周围。我怔怔地看着自己快要碰到对方的手,有一瞬间的讶异,但很快便又恢复平静。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只是千万星尘中的一粒沙子毫不起眼,比我强大的人多了去了,又何须过度在意?
倒是那头貔貅赶到之后,便前腿着地,将脑袋放在上面,只是因为四肢有些短小,脑袋即便再努力,离前腿依旧有一段距离,在我看来,它完全是趴在那里的;可它却分外自在的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动也不动。也闹得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好吧,其实并非它的问题,只能怪我自己平日里油腔滑调惯了,此时突然让我作出一副不苟言笑、严肃正经的模样,实在是太为难我了,即使只是让我装模做样一会儿,也是极难的。
原本还算严谨的气氛突然被我弄得万分尴尬起来,或许6英与那头貔貅不曾觉得,因为纵然我在旁边憋笑憋得脖子都红了,它们依旧无动于衷的静默在那里。注意到这一幕,我也只能收敛起来,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才将原本浮躁的心慢慢安静下来。我轻轻的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问:“你们为何会救我?”
听到我的问话,那头貔貅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复杂了一瞬,沉默许久又将头转了回去,不再言语;幸亏老树厚道,看我有些尴尬,便不动声色的给我解了围:“我与魏青征在这里存活了许多年,遇到有缘之人便会去救他们一命,但若是寻死的人,我们只会冷漠旁观,刚开始没救你……只是因为你没那么想活下去,也没那么急切的想寻死,刚刚那一番事故,只是为了让你能看清自己的心罢了。”
我沉默不语,良久才勉强恢复笑意,好奇的看向那头貔貅,疑惑的问道:“你是叫魏青征吗?”那头貔貅原先没打算理我,脑袋执意的扭向另一边,若是寻常,我肯定会乐呵呵的跑到它眼前,直把他气得不得不正视我的时候才会罢休;但如今身体未愈,随便动动便会牵扯到大小不一的伤口,之前没抓稳掉下去的时候,由于惊恐,便也没顾及身上的伤口,直到被6英扯上来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现有许多伤口又渗出些血来,如今我的样子肯定十分狼狈不堪。我皱皱眉头,踌躇半晌,还是从纳袋中取出一件青色的外袍来,上面还有几朵海棠绣在上头,显得格外艳丽;这件外袍是钧姐姐给我做的,虽然我至今不清楚平日里冷傲的钧姐姐为何会给我做这种鲜艳的样式出来,但是衣服料子特别好,被风一吹便是轻逸飘然,再结合我这张英俊帅气的脸,俨然给人一种岁月静好、公子在侧的不真实感。
我沾沾自喜了片刻,又将惋惜的眼神看向了那件外袍,由于样式太过靓丽,我一大男人穿出去不是明摆着招人笑话吗?也只有万俟棠那等风姿卓绝的美男子才能毫无负担的穿在身上,出去招蜂引蝶啊!我心里腹诽了万俟棠几句,终于还是狠下心,用力将那件外袍一撕两半,然后再不厌其烦的将它们都撕成了布条后,才慢条斯理的将布条缠绕在伤口处,此时也管不得是否干净的问题了,若是再不当机立断地采取些措施来止血的话,只怕不用半个钟头,我便能归天了。
等一切都弄好了后,已经是两柱香以后了,期间那头貔貅以及老树都默默的看着我,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弄到后来,即便是在这种雪虐风饕的天气里,我也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吸了口冷气,终于将最后一个流血较严重的伤口也给缠上了,当然其他的小伤口,纵然看着也吓人,血流不止,我也只能放任不管,毕竟我就这一件外袍可以用来包扎了,包扎大伤口尚且都嫌少,更何况那些大大小小的小伤,随便蹭蹭,顶多到了明天中午就能结疤的事儿!
就是不知道我能否活到那个时候,希望小戈他们能尽快脱离危险,若是尚有余力的话,还可以顺道来拉我一把。我心里想着。但目光放在远方的云层处,藏着深深担忧——刚才我和小戈两个人对付那么一大群雪狼,也只是勉强能保命,再过些时候就不好说了,更何况我掉下悬崖之后,小戈一人要对付更多的狼群,若是南无不帮他的话,小戈只怕是……凶多吉少。
但南无直到看到我掉下悬崖都不曾出手相救,只怕是不方便出手相救的缘故吧。想到这里,心里愈绝望,但只能勉强安慰自己……等会儿,在我之前走的路上,怎么可能会碰到悬崖?我皱起眉头,终于现此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魏青征突然抬起了头,有些疑惑的望着我。
我摸摸鼻梁,想要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在开口之际变了味道:“你叫魏青征,它叫6英,为何都很像人类的名字?”
魏青征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为何不说是你们人类模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