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驴坐在酒桌上,只管吃喝,其它的一言不发。眼看大半瓶子白酒已经下肚,他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刘学银沉不住气了,问他:“皮驴,叫你来是干什么的,不能光一心一意的连吃加喝,说话呀。”
皮驴嘴里吐出一小块虾皮,歪着头,看看庞大,瞅一眼自己面前的酒瓶子,冒出第一句话:“酒是穿肠毒药。”
庞大一咧嘴道:“这个还用你说么,书上早就有。”
皮驴受了庞大抢白,放下酒杯,歪头看见小红坐在刘学银身边,伸出抓着一个大螃蟹的手,指着小红说:“色是刮骨的钢刀。”
小红听皮驴冲自己来上这么一句,心里那个气呀,但她深知皮驴的厉害,不敢造次,只好红着脸,把头扭向一边,以示抗议。
皮驴嘿嘿笑着说:“色就是刮骨的钢刀么。说个比方,有老婆的男人,夜夜放水,直熬的骨瘦如柴。黄大阔就是明证,他那身体不好,纯是自己作死。再看那些从没娶过媳妇的老光棍,身体没叫钢刀刮过,身子骨就是硬郎。旁人咱不说,下头做饭的庞大干爹,身子骨比旁的老头就硬郎的多。还有,还有,酒,酒?>
皮驴还没“是”出个头来,五凤早把杏眼瞪的溜园,指着皮驴鼻子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好心好意的天天伺候你,热汤热饭,哪一顿不是有肉有酒?好哇,竟敢说我是刮骨钢刀,你瘦的和个螳螂差不多,是你光喝酒不吃饭造成的,能怪老娘刮你么?大半年了,连枪都抬不起来,老六点!什么时候也朝下搭拉着脑袋,还有脸出来说刮骨钢刀?可气死我了!今夜回去不准上床。大街上没有刮骨的钢刀,今夜去街上凉快一宿再说。”
五凤抹开了眼泪。
刘学银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用着你的时候,花言巧语,用不着的时候,抬脚就揣,卸磨杀驴??”小红赶紧摇头。
刘学银刹住话头,劝五凤道:“五凤,别和男人们一般见识,他们都是白眼狼,别哭了。来喝杯酒,吃个螃蟹,你看今天小红挑的这螃蟹多肥!”
五凤拿起一个螃蟹刚要吃,不料皮驴又扔过来一句话,把五凤气的直接把手里的螃蟹扔过去,砸在皮驴身上。
皮驴刚才是这么说的:“吃吧,本来一条腿瘸,横着走,吃上这些磅蟹腿。走路会更加拐的快。”
俗话说,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五凤从小腿有毛病,最怕外人对她的腿说三道四。儿时。皮驴打小便嘲笑五凤,那时五凤哭着要去咬皮驴,怎奈驴腿跑的贼快,好几回都叫他逃之夭夭。这后来阴差阳错。两人成了夫妻。但儿时的那股仇恨仍然深埋五凤心底,只是平日里夫妻间鲜有吵闹,那些陈年旧账翻腾不出来罢了。今日皮驴还象儿时一样辱骂五凤。这叫五凤打心底里过不去,旧账新账合在一块,新仇旧恨一齐爆发,这才气的她一下把手里的螃蟹扔了过去,以泄心头之恨。
皮驴也不示弱,指着五凤大骂:“等着回了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个瘸腿娘们,瘸货!气死我也!”
皮驴左一个瘸腿,右一个瘸货,极大伤了五凤的自尊心,她什么也不顾了,疯了一般,抓起桌上盘里的海鲜,劈头盖脸的朝皮驴扔过去,砸的皮驴身上大虾扇贝,往下直滚,急的庞大大叫:“哎呀,别糟塌东西,这可是拿钱买来的呀。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不是自个家的东西,扔着不心疼咋的?”
五凤见庞大气极败坏,翻了脸,当即骂他一句:“你俩一样的料,都不是好东西,看我不回家拿菜刀,回来劈了你两个驴羔子不可!”五凤还要掀桌子,刘学银和小红,一边一个,使劲摁住桌面,五凤这才没掀成,她扬言回家拿刀,气势汹汹,下楼走了。
&驴啊皮驴,你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不,把村长大人气走了,俺家这事咋办?这桌海鲜也白做了。”刘学银摊摊手,显的无可奈何。
皮驴道:“别灰心丧气好不好?这桌海鲜不能瞎了哇。村长走不走没关系,她那些主意,还不是我背后给出谋划策?”
庞大说:“明白了,怪不得咱村工作上不去呀,原来是你小子使的坏。就你那狗嘴猪脑子,哪来的治国良方?”
&当年,我可是堂堂的大老板,皮家铁厂的总经理。经济实力,谁人敢比?要不是家大业大,税务局长的女儿,能给我当儿媳么?只可惜,当时对形势发展估计不足,盲目扩张,一步迈大发了,劈了大胯,结果吃了大亏,还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庞大喝口酒,摆摆手,打断皮驴话头,轻摇着脑袋道:“好汉不提当年勇。相当初,牙如铁,生吃牛肉不用切,现如今,不行了,只吃豆腐和羊血。”
刘学银发现皮驴不温不火,实在沉不住气了,直接了当的问皮驴:“你也算经多见广,你说说看,我的看法对不对?我说这钱还是不投聚宝盆的好。你想啊,聚宝盆聚宝盆,它就是光四处聚别人的宝,往自己盆里盛啊。万一它要盆烂了,这宝漏个干净,这么大一笔钱,找谁要去?真到了鸡飞蛋打那一步,恐怕连哭也摸不着个坟头哇。”
&对极。是这么个理,高见,高见啊!”皮驴把一个扒好的大虾塞进嘴里嚼着,左手持瓶,右手端杯,倒满酒后,杯不落地,“哧溜”一声响,脖子一抻,眼一闭,咽下肚去。往外连连吐着酒气,放下酒杯的右手,早奔盘中一个最大的螃蟹伸过去。
庞大说:“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