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拼了性命,也没能挽救回皮驴的败局,真是兵败如山倒。那些有了味的烧鸡,白送给人家,人家都不要啊。你越是不要钱,人家就认为里头有问题,有些人就明着说:“如果不是瘟鸡,为什么不要钱?世界上哪有吃鸡不要钱的好事儿?明摆着是骗人嘛。过去皮驴也是可鸡店,好几年了,谁见过他白白送鸡给人吃?他傻呀?”
皮驴好心好意的想把烧鸡给邻居家的狗吃,被邻居看见了,诅咒他道:“你想药死我们家的狗哇?你知道这一只狗多少钱吗?两千多呢。甚至比你的命还值钱哩。死瘟鸡,不怀好心的家伙。想把我孙子药死?孙子,咱才不吃皮家那瘟鸡!走,随爷爷去超市,给我孙子买火腿肠吃。”
这爷爷可真够孙子的。跟他的孙子是一路货。皮驴就搞不明白了,现在的老头老太都怎么了,打什么时候起,把自己家的狗叫儿子孙子了?看街上一个少妇,抱着一只狗亲嘴,互相舔舌头,真恶心。也许她不知道,或是从小没看见狗吃屎吧?
皮驴受了邻居的诅咒,心里气愤不已,夜里把一只鸡放在鸡店门口,邻居家的狗,经不住香味的诱惑,狗鼻子灵,跳墙出来,把那只鸡叼走了,在主人家的门口大吃大嚼,不巧叫主人夜里出来撒尿看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还在骂:“我叫你嘴贱,叫你不听爷爷的话!”
庞大手里不是没有货吗?关键时刻,他伸出援助之手,帮皮驴销货。把他那些关系,全部利用起来。虽然不是很多,但意思到了,皮驴还是很感激庞大。
李二出主意道:“劳务市场上,有些老年人,年龄大了,在劳务市场上,不大好找活。同样的工钱,老板们肯定是找年轻力壮的后生,谁挑老头子去干活?这批人平时收入相对较少,年纪大了的人。大多顾家。肯定是家镜贫寒,才出来卖力气挣钱。在他们眼里,钱比什么都重要。平时烧鸡贵,他们吃不起,现在便宜了。他们知道皮驴的鸡没什么毛病,只是电视上说禽流感如何如何厉害,吓的有钱人不吃了,实际上,鸡还是从前那鸡,这些老头肯定吃鸡,皮驴,你拿着几只鸡,去劳务市场上转转,也许能卖出去一部分。试试吧。”
皮驴有些为难。
庞大鼓励他说:“怕什么呀。不就是去卖鸡嘛,咱不丢人。走,我陪你去。”
皮驴挑着鸡,庞大跟着,二人去了劳务市场。结果犹如李二说的那样,几十只鸡,叫人抢光了,当然,价格是平时的一半,皮驴也是赔钱赚吆喝。形势不行啊,骑自行车赶路,顶风跟顺风不一样呀。能少赔点,对皮驴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皮家鸡店垮了。皮驴整个的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不洗,胡子也不刮,脸色难看,精神萎靡不振。天天像那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抬不起头来。他除了在关了的鸡店面前晒秋天的太阳,就是跟李二在夕阳下喝茶下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失魂落魄,叫人看了心酸。
李二把茶杯递给皮驴,说道:“今晚上,我在海鲜楼请客,还有庞大,好长时间没聚聚了,喝少点,怎么样?”
皮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少气无力的苦笑着说:“喝不喝无所谓。再好的酒,现在喝我嘴里,也是酸不拉叽的一个味。”
庞大说皮驴:“瞎驴,钱这东西,就是从你口袋里倒在他口袋里的东西,太阳不能光晌午,花儿没有百日红的,遇上禽流感,也是不好预料的事情,属于天灾,风刀双剑叫你摊上了,该忍就得忍,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往后,你振作起来,大不了从头开始,怕什么呀,拿从当年拼菜刀的那股子劲头来,咱重新创业,重新打出一片新田地!”
庞大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实际他心里偷着乐呢。该!看皮驴你往后还趾高气扬不?仗着你老婆是村主任,东拐子就盛不下你了?前几天,李二那王八羔子,帮你去工业园推销烧鸡,卖鸡挣钱了,不光不说请请我庞大,看那洋洋得意的熊样,压根就没把你庞爷放在眼里。现在他娘的想起这些人来啦,晚了!哭哭啼啼,幻想能换取这些过去你瞧不起的人们同情,同情也要有资本!
庞大这边,叫花子咬牙,发穷恨呢。李二说:“皮驴,中午我请客,海鲜楼吃庞大!”
皮驴听李二说漏了嘴,嘴角好歹有些翘起,算是缓过了这口气。他摇头,那意思是李二呀李二,连你大舅子也敢耍啊。”
李二摇头,庞大还以为皮驴不去呢,他生怕李二借坡下驴,打退堂鼓说不请了,慌忙补充道:“瞎驴的意思,不是说不去,是怕你请不起啊。”
李二来个顺水推舟,说道:“既然皮驴不让我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撤销刚才的发言。收兵,打道回府。”
庞大把嘴凑到李二跟前,嘀嘀咕咕道:“只要你请客,我叫你看一出好戏。”
李二不知道庞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敢肯定,这事一定与皮驴有关。李二从来没见庞大玩过什么把戏,就想看看庞大的老鼠尾巴上,到底有多少脓,毅然决然回头是岸,答应庞大的请求,说了,现在就去海鲜楼喝茶,一会儿到了饭点,立马开吃!然后结账走人。
皮驴坐在小雅间里,与李二面对面喝茶,吃些小红送过来的瓜子。
庞大说:“你俩在这里坐着扯扯淡,我去厨房里,帮着忙活忙活,咱得自觉呀,不能光吃不动弹,那不成了不老而获的寄生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