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孬醉醺醺的哼着小调,踉踉跄跄的往家走。刚进村,就听见有人在他的背后大喝一声:“呔!”接着一个黑影从树影后头窜出来,把他吓得浑身哆嗦,跟老母猪筛糠一样一样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酒也醒了,随后觉着裤裆里热乎乎的,伸手一摸,尿裤了!
大孬用了好长时间,才定下神来。由于平常得罪的人多,他怕走****,为的是怕遭人报复,怕有人在背后暗算。他心虚的要命。他看看蹲在他面前嘻嘻笑着的大祥子,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想吓死我呀?裤都叫你吓得湿了。”
大祥子说:“这是去哪儿喝的尿哇?臭气哄哄的,我就纳闷了,这世界上,除了我能请你吃饭以外,还有谁瞎了眼。请你这杂碎吃喝呀。大孬,我刚才从地里回来,怎么看着你娘的花圈少了一个?是不是你小子缺钱,偷着拿去卖了哇?”
大孬少气无力的道:“不是我拿去卖了,是让人偷了。我这不是去追赃的嘛,那户人家就留下我喝酒,算赔情道歉了。”
前头我说过的,大孬跟大祥子就是一对孬蛋。前几年两个人在北边住旅馆,把尿给人家撒到暖壶里,叫服务员想扒他俩的皮,还有一回,是把稀屎拉到被窝里,闯了大祸,差那么一点点就叫人家抓住,侥幸逃脱了,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去那地方露面。
大祥子也是一个孬种,不过大祥子头脑灵活,家镜混的比大孬有钱,由于两个人臭气相投,大祥子经常请大孬喝酒,两个人还是好朋友。但是。大祥子时不时的会捉弄一下大孬,大孬也不敢得罪大祥子,实际上。大孬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你想啊,他若是得罪了大祥子,还有谁会给他吃喝?为了吃肉喝酒,他在大祥子面前是忍气吞声,为大祥子马首是瞻。就算大祥子要他叫他爹,他也赶快叫,在大孬看来。和酒肉相比,叫个爹算什么呀,不就是上嘴唇跟下嘴唇一碰的事么?其实在大孬的心底里,他巴不得有大祥子这样一个亲爹哩,供他吃,供他喝,将来还有财产可以继承,这是多么好的事情!他再回想一下他那真正的爹,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天天趴在围子沟里。喝沟里的脏水,吃沟里的死老鼠死狗烂猫,最后烂死在围子沟里。这都是他那年冬天在雪地里,害死了那孩子,伤天害理得的报应。
“想什么呢?”大祥子一句话,把大孬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想什么。回家。”大孬头前走着,大祥子在后头跟着,两个人说着话,不大功夫,就到了大孬的家。
进了家以后,在灯光下。大孬这才看清楚,大祥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就问道:“还给我送礼么?”
大孬回答:“不是,是那家人赔给我的东西。算他们的一点心意。”他把塑料袋子递给他老婆。,也就老光棍的女儿。
女人接过塑料袋以后,想把它拿到里屋去,经过大祥子身边时,大祥子一把拽住塑料袋不撒手,女人就把手松开,大祥子拿着塑料袋,先是在眼前打量了一番,接着就把塑料袋解开,原来里头有好几只烧鸡。拿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说道:“大孬,这是皮家烧鸡店的烧鸡啊。好吃的很哪。我走的时候,给我拿上一只。”
大孬的老婆见大孬点头同意,就进屋找了另外一个塑料袋,给大祥子装上一只最大的烧鸡,从里屋拿出来,递到大祥子手上。
大祥子接过塑料袋,眉头就皱了起来。问道:“大孬哇大孬,过去老子给你东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想恶心我是不是?送给人家东西,哪有用女人包月经
带的塑料袋子装烧鸡的?这不成心糟践人嘛。”
大孬的老婆嘻嘻笑着,跟大祥子说道:“这是新包装,我又没使过,你怕什么呀,顶多有些女人的骚气罢了,你不是天生愿意闻女人的骚嘛。”
大祥子骂道:“你看看,你听听,大孬哇大孬,你两口子的外号,果然没起错!,男人孬也就罢了,老婆比男人更孬!”
“你不是经常夸我身上长的白吗?怎么今天就闲我孬了?”大孬的老婆,仗着平常跟大祥子有个私人关系,今天越发的放肆起来。
大祥子也不避嫌,就和大孬的老婆,眉来眼去的大闹一番。两个人闹够了,大祥子这才说道:“大孬,裤子尿了,还不进去换裤子,想自己把自己折磨死呀。”
大孬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独自进了卧室,他前脚刚刚踏进卧室的门口,大祥子就把手伸进了大孬老婆的褂子里,给她挠开了痒痒、、、、、、
第二天一早,大孬还没起床,大祥子就来砸开了门。隔着门缝,大孬老婆提着裤子问道:“这么早来报丧啊?是不是你娘也死了哇?”
大祥子冷笑道:“我娘她老人家倒是没死,你婆婆的另一个花圈也不见了!快叫你男人去看看吧。总共两个花圈,两天就没了一对,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天下奇闻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恐怕咱全省,也就是你家的两个花圈,统统都叫人偷了去,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哇。有偷钱偷人偷羊偷狗偷孩子的,至于偷花圈,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笑话,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大祥子大笑着走了。
大祥子的话,叫大孬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勃然大怒,怒气冲冲的跑到他娘的坟前一看,两眼顿时直了!昨天那个花圈,还孤零零的插在坟上,今早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