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突然,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了林义的思索,那是几辆马车,说话的是领头马车上一个彪形大汉,胡子拉碴,眉毛粗壮。
几辆马车堪堪停在林义的前方和身旁,将他的路完全堵住。
“大兄弟,你可是赶着进城?天色渐暗,等你到了圣城早就关城门了,这样吧,老哥载你一程,上车!”说话的大汉哈哈笑道,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
林义微微皱眉,这群人看上去倒也良善,应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谢啦,我还是不打搅你们的!”林义拒绝了彪形大汉的好意,他若是放开速度,跑起来可比马车快多了。
“我说兄弟,你还怕老哥是坏人不成,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老哥若是有啥坏心思,你还能跑得了不成?快上车吧,我们是宴城来的,专门到圣城投奔亲戚,没啥坏心思!”彪形大汉笑道。
林义捂嘴轻咳,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只见他掌心又咳出一口鲜血,看上去很凄惨。
“谢谢大哥!”最终,林义接受了大汉的好意,他没有答应坐进马车之内,而是选择与彪形大汉同坐驾马位,两人一左一右,倒也不挤。
“兄弟,老哥我看你一个人走官道,身旁也没个亲人,是不是遇到土匪强盗了?”大汉是个话匣子,嘀咕个没完,“兄弟你是圣城人吗?老哥觉得你衣衫华贵,肯定是大家户的公子!”
林义哈哈一笑,时不时回答几声,也不多语。
“咳咳!”接着,林义喉咙一痒,又捂嘴咳嗽起来。
他悄悄翻手,掌心又是殷红一片,全是鲜血。
“哎呀,大兄弟你咋了,咋会咳血?”恰巧身旁的大汉看到这一幕,顿时面色大变,惊叫起来。
“完了完了,不会得了啥不治之症了吧?”大汉一边嘀咕,一边紧盯着林义打量。
林义微微一笑,朝大汉摇头,表示没什么大碍,突然,他鼻子轻嗅,竟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股香气来源于他背后的马车内,沁人心脾。
“大标,休要乱语”,马车内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似有些许不喜之感。
女子停顿片刻,“这位客人,大标平时大大咧咧惯了,口无遮拦,请您莫要见怪!”这女子的声音很冷淡,虽然是在道歉,却有种将人拒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林义摇头,倒也对马车之内的女人提不起好奇之心,“无妨,我确实算得上是个将死之人!”
一时间,气氛有些严肃,谁也没想到林义冷不丁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兄弟你得了啥病?我家小姐可是有名的神医,兴许能治得了你的病!”大汉犹豫片刻之后说道。
林义摇头,仙人之伤,经脉肺腑皆损,根本不是普通医者可以治疗的。
“大兄弟你不用担心,我家小姐虽然说话冷冰冰的,其实她也是个热心肠,刚才就是她让我载上你的……”大汉又一次劝告。
“大标,休要乱语!”马车内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略带怒意。
林义很诧异,两人素未谋面,这马车内的女子竟有如此善心,看来是自己误会了,“我的伤,非普通医者可治,亦非普通草药可医,生死造化,由天而定!”
女子冷哼,“人,生而为人,乃生之奇迹也,理应逆流而上,敢于争先,凡事顺天而行,顺势而活,绝非大智大勇者,亦有庸世之态,实为懦夫也!”
林义皱眉,没想到女子反应如此过激,甚至搬出几句古文,令他哑口无言。
“手腕伸来,我为你诊脉!”女子寒声说道,语气近乎命令,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林义沉思片刻,敛气凝神,将右臂深入马车门帘之内,只感觉一只玉手轻轻掐住自己的手腕,指劲很轻,且带着丝丝暖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那只玉手微微颤抖,始终没有松开,似乎对林义的身体状况很惊诧,出乎预料。
“脉搏杂而乱,肺腑内脏皆伤,心跳亦忽急忽慢,还有两股莫名的恐怖气息,很冷,又很烈……”,女子喃喃自语道,轻咦一声,久久没有说话。
一缕若有若无的神识从女子指尖渗入林义体内,速度很慢,缓缓沿着破损经脉前行,突然她有种恐惧感,仿佛被两头史前凶兽盯上,女子想要撤出神识,可好奇心与自尊心迫使她继续探索。
轰!
一股极寒之意扑面而来,仿佛汪洋大海一般将她笼罩,紧接着,又有一股极阳之力迎面而来,恐怖至极。
噗~
马车内,女子如触蛇一般猛然将林义的手腕松开,紧接着喷出一大口鲜血,她双眸圆瞪,充满惊骇与恐惧,甚至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小姐您怎么了?”大标问道,听到马车内有动静,顿时大惊。
不久后,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冰冷,“我没事,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兄弟因何而伤?是否服用过某些大药?”
林义微笑以对,自己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医治的,即便这位女子有几分本领,难道还能治得了死气不成?“劳烦费心,我的伤自己很清楚”。
一路无言,几人都在沉默,就是话痨大标也规规矩矩驾着马车,快速向圣城赶去。
进了城,林义谢过几人,默默思考着女子分别时留下的话,“你的伤,我无法根除,不过可以治疗你的伤体!”
“有时间来靖西路——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