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的动乱还在继续,每天都有官员被抄家问斩,大理寺俨然成了杀人的部门,所到之处,鸡犬不宁。
“听说了吗?大理寺昨天抄了司命院左祭祀的府邸,杀了几十口人,血流成河!”
“这有啥,听说昨天羽林军自纠自查,一下子抓了两百多人,多半凶多吉少!而在那之前,大理寺的林阎王曾去过一趟羽林军,疑似是他对羽林军施的压”。
“这还不是最惨的,当初骁骑军不是与林阎王有过节嘛!这几天来,骁骑军至少有四五百名将官被抓,听说绝大多数都被砍了头,抄了家,骁骑军大将军沈友乾当场被气的吐血,他连夜进宫面圣,不过据说被圣皇臭骂一顿,灰溜溜出了圣皇宫!”
整个圣城怨声四起,由于大理寺的疯狂抓人,圣城许多部门处于怠工状态,比如户部、骁骑军等,诸多高层被牵连问责,无人指挥大局。
“林义已经杀红了眼,若是再让他疯狂下去,我大风皇朝危矣”,西郊私塾,副院长钟可期摇头叹息,白发尽染,倍显沧桑。
“这是只属于圣城官员的灾难,官不理政,人人自危,再这样下去,于国于社稷都是大祸!”另一名老者长叹道,“必须想办法阻止,可林义背后的人是圣皇,为今之计只能联系圣鸢阁,绝不能让圣皇执迷不悟下去!”
所有人谈‘林’色变,林义这个名字俨然成了禁忌,很多人暗地里称他为‘林阎王’‘林贼’。
“林贼典型的欺软怕硬,查了这么多官员,抄了这么多府邸,他可曾查过皇亲国戚?怡妃的亲弟弟周启文,任工部左侍郎,负责皇朝大大小小的工程,他贪的钱还少?中饱私囊,滥用职权,勾结财阀,克扣俸禄工钱,这些罪名足够他死一万次!”一座官邸内,一名红脸官员破口大骂道。
“嘘,别说了,以防隔墙有耳”,另一人劝说道。
“哼,我怕他?走狗而已,何惧之有?还有滇亲王,贩卖私盐,倒卖军备,在西疆那边私自组建军队;八皇子强抢良家女子,组建黑恶势力,到处强取豪夺;莼妃的父亲,礼部司直童项奇,草菅人命,无视法度;这些人全是罪行滔天,也不见林贼去查!”
林义自然不知他的名声已经坏到这种境地,不过也可以预料,毕竟杀了这么多人,引来无数谩骂与敌视在所难免。
又是一天早晨,林义早早来到大理寺,寺卿殿内赵启豪并不在,反而桌上满满一堆的卷宗令人诧异。
他闲来无聊,拿起一卷粗略浏览,越是往下看,他的脸色越难看。
这是周启文的卷宗,正面几个大红字格外显眼,‘怡贵妃亲属!慎动!’
他又拿起几卷,“果嫔妃的父亲”,“皇后娘娘的胞弟”。
全是皇亲国戚,堆了一摞,再看他们的罪行,草菅人命,强取豪夺,滥用职权,欺下瞒上,简直比普通官员混蛋无数倍,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蔡理来了吗?让他来见我!”林义怒喝一声,眼神冷冽。
一名小厮小心翼翼回禀,“启禀寺卿大人,蔡大人还未到!”他被吓的不行,身体都开始打颤,毕竟是面对一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领导,恐惧在所难免。
半柱香后,蔡理匆匆忙忙赶来,脸色有些慌张,“参加寺卿大人!”
林义冷哼,“赵启豪人呢?为何这里摆了这么多卷宗不处理?难道因为这些人是皇亲国戚所以不敢动?”他连续质问,语气冰冷。
“卑职不知,一切都是少卿大人做主!”蔡理沉声回应道,若说以前他敬林义,那么现在纯粹的怕林义,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说不定下一刻就敢动这些皇亲国戚。
“给我查!什么狗屁皇亲,在我眼里,只有犯人与好人,无论他是谁,只要犯了罪,都要受到惩罚!”林义冷哼,杀气腾腾。
蔡理大惊,果然还是要动手了。
这一天,圣城彻底炸开了锅,大理寺对皇亲国戚动手了,手段强硬,态度坚决,有些府邸冒出来许多训练有素的家丁,妄想抵抗,结果被军队血洗,死尸遍地。
圣皇宫内吵翻了天,诸多贵妃王爷跪猓恳请圣皇开恩,放过自家亲人,甚至有人要求惩治林义,还圣城一片安静。
“吾皇开恩啊,莫让全朝官员寒了心,现在圣城已经乱作一团,各部门陷入停滞,死了太多人啦!”有些大臣跪地求情。
“大理寺寺卿肆意查抄朝廷命官的府邸,不问青红皂白,杀人如麻,请圣皇严惩林义!”更有无数人弹劾林义,希望林义被处死。
可惜无果,圣皇冷哼一声,怒叱众人迂腐,“难道我大风皇朝还要被这些蛀虫祸害?难道我堂堂风朝要毁于贪官恶官之手?
大理寺的行动还在继续,赵启豪得知林义的命令之后,仰头长叹,沉默许久,他一早便进宫面圣,得到的回答与林义所做之事别无二样。是林义要杀人吗?不,是圣皇;也不对,命令是林义下的。
药仁斋,林义又一次来到后院阁楼,于满城动荡之时,他却寻得这样一个安静的处所。
“我会用旋针法为你治疗”,伊柯儿寒声说道,依旧冷冰冰的样子,蒙着素黄色面纱。
林义微微点头,很自觉的盘膝坐在伊可儿的暖床之上,惹得后者暗暗咬牙。
唰!
一套银针摆在面前,有粗有细,有长有短,闪烁着寒光。
“随便插,我不会反抗!”,林义轻叹,虽然心里犯嘀咕,不过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