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之日,正值大暑。
文武百官顶着头上的烈日,在那朱红色的宫门前,静静地等待着。未及辰时,日头已经炎炎如火。
无论是胸口绣着仙鹤的文官,还是胸口绣着麒麟的武将,身上的那件厚厚的官服,已经被细密的汗水所塌湿了。
魏业依旧捧着一本书,端坐在一颗大柳树下,抬起头,看着那炽热的太阳,轻轻地嘟囔了一句:“这鬼天气。”
北央重军功,无论你官职多么高,爵位多么煊赫,在北央军人的功勋面前,皆是不值一提。
此次朝议,不仅仅是文官,就连武将也换上了一向被他们所鄙视的官袍。今日的朝议,是对有功将领的赏赐,为表尊重,文官武将都必须穿朝服。
尽管头顶烈日,尽管汗流浃背,却是没有一个官员,有所埋怨。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诸多官员鱼贯而入,脚下生风。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北堂雄面南背北,雄视着文武百官。
北堂次驹和北堂骏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叶君临、王伯当还有王大石站在魏业的身后。
叶君临的心情,还算是平静,毕竟不是第一次上朝了,心里的那份紧张要舒缓了许多。与叶君临相比,王伯当便要显得十分的不淡定,他死死地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王大石更是夸张,只见他的双腿不断地战栗着,身体也在不断地哆嗦,如同是在打摆子。
魏业见之,微微一笑。
百官站定完毕,北堂雄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此次出征南蛮,大胜而归。北央历来赏罚分明,对于军功更是一百万个重视,所以特挑在今日,lùn_gōng行赏。”
“王上英明。”
百官附和,喊声震天。
北堂雄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次征战,魏廷尉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拖住了王岩和六千‘复**’,并斩杀敌上将一名,杀敌三千,应记首功。特此,封魏业为‘海曲侯’,改‘廷尉’为‘御史大夫’,掌管天下监察;并提升为‘柱国大将军’,掌管整个皇城兵马。”
北堂雄的话音落下,整个朝堂之上,便议论纷纷起来。
文官以‘三公(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为极致,武将以‘柱国’为极致。无论是‘三公’还是‘柱国’,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摸爬滚打多少年,都未必能够达到的地步。
而魏业,一个未及而立之年的毛头小子,却是将这两个煊赫的官职,同时握在了手中。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之中,魏业缓缓走出队列,单膝跪下谢恩道:“臣魏业,谢王上隆恩。”
北堂雄对着一旁地宦官使了个眼神,随后满头银发的任人猫,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了魏业的面前。
“恭喜魏大柱国了。”任人猫将托盘交道魏业的手中,发自肺腑地祝贺道。
魏业轻轻地笑了笑,拱手回礼道:“任貂寺客气了。”
托盘之中,整齐地摆放着三件物品:大柱国的兵符,御史大夫的玉印和绶带。
魏业在度起身拜谢,然后缓缓地步入到了队列之中。
北堂雄微微颔首,继而继续说道:“皇宫入口前,亲手杀掉‘伪王’王良,叶君临应记一大功。”
叶君临闻言缓缓走出,学着魏业的样子,单膝跪地。
“册封叶君临为‘卫将军’,代替魏业统率御林军。除此之外,特此二等爵位,封‘留县侯’。”
叶君临闻言,大声道:“谢王上恩典。”
然后,缓缓步入队列。
再之后的王伯当、王大石,皇甫腾辉和黄宇阳等人,各获得了大小不一的封赏。
最令人们惊奇地是:北堂雄在遥远的剑郡,划分出了一小块土地,命名为‘燕郡’,而北堂骏,却被封为了这‘燕郡侯’。
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心思活络的人,已经猜测到是怎么回事了。
原因极为简单:因为北堂次驹,没有获得任何封赏。
议论纷纷,百官散朝。
......
......
傍晚时分,整个‘北央酒楼’灯火通明,厨子杂役小厮丫鬟,疯狂地忙碌着,但是酒楼之中,却是没有一个客人。
今日封赏结束的时候,整座酒楼便被当朝首富之子——提百万所预定了。
北央官场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官员无论是升迁,还是封侯,都必须要在这北央最贵的酒楼,大肆宴请,以此来抚慰那些没有被封赏的官员的受伤小心灵。
这项规定历史极为悠久,就连一向卓尔不群的魏业,亦是不能免俗。
见到自己的兄弟们,纷纷封侯拜将,提百万顿时也觉得倍有面子,身后酒楼大东家的他,自然是不能小气。
于是他大手一挥,帮自己的兄弟,定下了酒宴。
华灯初上,皇城之中,所有有头有脸的官员,几乎全部到场了。
他们纷纷举起酒杯,一面拍着魏业这个平步青云的‘小伙子’的马屁,一面借着敬酒的机会,和叶君临王伯当这样的‘官场新贵’套套近乎。
王大石作为一个出身边塞的穷小子,第一次被这么多‘大官’敬酒,一时间有些飘飘然。不断地被劝酒,不断地喝酒,不多时,王大石便喝得酩酊大醉,抱着个酒坛子,倒在墙角呼呼睡去,连绵的呼噜声,宛如惊雷。
百官一边大笑着,一边以更加谄媚的姿态,和北堂次驹套着近乎。
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得出,不出意外的话,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