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新历元年,春节刚过,整个北央大地,便普降一场大雨。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和一片祥和之中,北央王北堂雄猝然长逝。举国哀鸣,缟素遍野。在北央老祖宗北堂辉、国师玄光以及御史大夫魏业等人的辅佐之下,北央帝国二皇子北堂次驹,登上王位。
远在燕郡的大皇子北堂骏,拒不承认北堂次驹的即位,在燕郡大肆扩军、储粮,随时准备渡过燕山山脉,兵临皇城。
无论是中央官员,还是地方诸侯,都是左右为难。北堂骏和北堂次驹各有优势,一旦战争打起来,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大多数的官员,都选择了观望的态度,两边各不相帮。
但也有不在少数的官员,挂印辞官,千里迢迢的逃亡到了燕郡北堂骏处。这批官员,大多是贪官污吏,以及平日里被魏业打压怕了的官员。倘若北堂次驹坐稳了王位,那么身为‘帝师’的魏业,必定水涨船高,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不但官位不保不说,还有可能丢掉性命。
北堂雄死后的三日里,在帝都的北门,络绎不绝的人群,纷纷往北逃去。
魏业站在城门上,并未阻止,反倒是乐见其成,这帮鱼肉百姓,横行霸道的贪官污吏,走一个,帝国的漏洞便少一个。
在这样一波浪潮之中,‘太尉’‘皇甫宗仰’,以及他的儿子皇甫腾辉;‘少府’‘白昆’以及他那被叶君临打残的儿子‘白梁’;‘财侯’‘北堂财’等人,先后离京。
有趣的是,北堂财临走时,变卖了所有田产,他的财产竟有百车之多!
城楼上,北堂次驹看着这些匆匆逃走的人群,不由得大骂道:“真是一只只老贼!”
言罢,恨得咬牙切齿。
如此多的财物,不知这北堂财,祸害了多少老百姓啊。
贪官污吏们,渐行渐远,北堂次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越发地高兴起来。这些贪官非但不霍霍他,反倒去祸害他大哥去了,这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
登高远眺,北堂次驹发出了一声长叹。
自打北堂雄驾崩,他即位以来,这个孩子,成长了许多。已经不能称作是孩子了,现在的北堂次驹,乃是一头正在成长的小蛟龙。
正在北堂次驹思考之间,丞相‘黄龙士’、‘奉常’赵林、‘宗正’‘黄杨’、‘大司农’柳文昭率领着一干文臣武将,来到了城楼上。
未及言语,黄龙士等人,便跪在了北堂次驹的面前:“臣代表剩下的满朝文武,向吾王起誓,此生若背叛朝廷,天打雷劈!”
黄龙士说完,众文臣武将,纷纷附和。
北堂次驹心头灼热,颤抖着搀扶起黄龙士,继而对众臣说道:“诸卿不负我,我必不负诸卿。”
城楼之上,齐呼‘万岁’,呼声震天。
黄龙士拎着怕成小鸡一样的黄宇阳,走到叶君临和魏业的面前,抱拳道:“两位将军,老朽知道,这个不肖子孙和两位有些过节,不知道两位可否看在老朽这张老脸上,原谅这个不孝孙。”
叶君临吓了一跳,连忙还礼道:“丞相这是哪里的话,君临愧不敢当。”
魏业也抱拳附和道:“年轻人嘛,血气方刚,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丞相大人,不必介怀。”
在众多文武百官的见证之下,黄宇阳和叶君临握手言和。
阳光照射在城楼之上,熠熠生辉。北堂次驹望着远处的天空,喟然长叹道:“北堂骏,我做好准备了,你可敢来?”
......
......
帝国东南,越郡。
顾涧棠高坐在大厅中,手上拿着一封矫诏。矫诏是由北堂骏发出来的,其内容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到:无非是说应该‘立长不立幼’,他北堂骏,才应该是北央王,那北堂次驹的王位,来路不正,要他顾涧棠出兵相助。
顾涧棠冷笑着,将手上的矫诏扔到了地上。
在他的身边,站着他的三名心腹,分别是:将军‘暗影’、谋士赵苏明、以及七霞谷谷主宋楚阳。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顾涧棠环顾三人,继而问道。
暗影一言不发,他这样勇猛有余,智谋不足的,一般不发表什么言论。赵苏明眉头紧蹙,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亦是未发一言。
宋楚阳却是率先开口道:“侯爷,属下认为,二皇子即位,既有先王遗诏,又有魏业、黄龙士等名声赫赫的大臣辅佐,应当是天命所归,我越郡静观其变便可,不宜搀和。”
顾涧棠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与叶君临一战,他清楚了‘玄王’的可怕,再要他同时和两个玄王交战,他还真没有那个胆量。
赵苏明抬头,察言观色,很快便清楚了顾涧棠的心思:不想打。
于是,他也起身说道:“属下也觉得我军应该观望。待两位皇子决出胜负,再作打算......”
顾涧棠静静地听着,抬起头说道:“继续说下去。”
赵苏明抱了一拳,继续说道:“倘若大皇子胜利,我军便挥师攻皇城,倘若二皇子胜利,我军便派军支援。这样两不相帮,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会给侯爷,足够的利益,请侯爷出山。这样,无论谁胜,侯爷,便可以获得利益最大化!”
“好!”赵苏明分析完,顾涧棠大笑一声,拍在了椅子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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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百里之外,柏恩农庄。
五百服饰各异,兵刃不同的游侠,颇为规矩地立在了点将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