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怪这慧慧,她原本是要跟翠儿说正事的。
魏三娘想了想,将那坛子抱起来,放在了小木桌上。
家中如是生了个女儿,是要酿一些黄酒的,然后给埋起来,等到孩子周岁的时候再挖出来请客喝。剩余的继续埋着,等到出嫁的那天用来做喜酒,这就是女儿红。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爹告诉她的传统。
但是吕梁并没有这个规矩,可见这应该是过世的娘那边的。
魏三娘也继承了这个规矩,生小妹的时候,她一出月子便做了几坛子黄酒,埋在地下。除了孩子满月时候吃的之外,还剩余了好多,等着嫁人时候再吃。
可是到嫣儿,却因为一直在宫中,心里忐忑的紧,忽略了这个。
而到了这个庄子上,她养好身子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一绝一拐的去给嫣儿酿了几坛子酒。
酒需要粮食,而她因为身无分文,所有吃的粮都是庄子上好心人一家一捧积累来的。所以并不敢做太多即便是粮食真的够,坛子也没有那么多啊。
而手上的这个罐子,是剩余的酒装不满了。加上生完嫣儿后身子一直亏的厉害,她时不时的用这个给自己暖暖身子加下奶,没想到,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生存之道。
对于魏三娘来说,现在没有了任何的生存之道,连拿手的下水也因为这里的人酷爱牛羊肉,几乎不吃猪肉而无法进行。正当一筹莫展呢,没想到却有新机。
魏三娘看了一眼床上的嫣儿,红扑扑的小脸睡的正香。她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同时打定了主意,等到明天一早,便要去翠儿家里,告诉她这个消息。
兴许是心里太过激动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临快到天亮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响动。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同时想起了翠儿临走前交代的。
会不会是那个慧慧在外头捣鬼呢?
因为还有嫣儿,她心中顿时鼓起了无限的勇气,瞧瞧的穿上衣服,披上羊皮小袄后。去厨房里面蹑手蹑脚的拿起菜刀,双手紧握,摸着黑慢吞吞的走到了院墙边。
离的近了,更近了,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死人不成?走快一些啊,再慢天都都要大亮了。若是被人瞧见,你和我就都要完了。“
是慧慧!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怯生生的响起:“慧,我,我害怕,咱们还要不别去了。”“怕个求啊,人家老话都说的好,不进老虎洞,上哪儿去抓老虎崽子?我可告诉你啊,我都打听了,这个庄子的男人都进山去打猎了,现在都是女人,你跟我一起,咱
们先去里正家,把里正娘子给绑了,旁的不说,光是她耳朵上的那对大耳坠子就够咱们的开销了。
男人还在央求,突然,一声脆香,他不言语了。
“娘娘唧唧,还算不算是老爷们了,妈的,识相的就赶紧跟我一起去绑了那个里正娘子。否则的话,老娘就把你在吕梁杀人的事给捅出去。”
魏三娘顿时心中一惊,心想着等慧慧他们走远了一定要想法子去通知慧慧才是。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屋里面的嫣儿突然的哭了起来。
清脆的婴儿啼哭声,顿时响彻了整个的夜空,划破了夜的寂静。
而屋外的脚步声,也顿时的停住了。
魏三娘握紧了手中的菜刀,咽了口口水,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只等着门外若是有人进来,便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跟她们拼了。
果真,慧慧粗鲁的声音响起了:“妈的,又是这家,一会儿等弄完里正娘子,我就要回来收拾她!”
男人这次没敢言语,跟着身后嘘嘘索索的走了。
等外面一切都安静下来,魏三娘这这才发现,自己的腿都软了。
屋里的嫣儿还在哭,一面哭一面用含糊不清的奶音叫着娘,娘。
她用力的撑起自己,跌跌撞撞的走进屋,抱起嫣儿,将汗津津的脸埋在了她的身上。
嫣儿是做了噩梦,在母亲的怀中很快便睡着了。
然而,魏三娘却一点都睡不着。
她想起了方才慧慧的话。
不难听出,今晚她是有什么大动作的。而且是打探好了,特意趁着庄子上没有男人前来报复。
里正娘子,她是见过的,是一个年岁很大但是很和善的人。自己流落到这里的时候,是她第一个站出来,同情她们孤儿寡母,并且接纳了她们。
一想到那个慧慧的行事作风,她的心就揪成一团。
不行!
还是得去通风报信,否则的话,里正娘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会良心难安的。
决定好了之后,她便将嫣儿快速的用小棉被给包裹好这寒冬腊月的,别说嫩肉的孩子,就是个壮汉冷不丁的出门去都会给冻出冻疮的。
将嫣儿弄好之后背在背上,魏三娘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蹑手蹑脚走到墙根。在确定了门外的确没有人之后,这才悄无声息的拉开了院门,向着西侧的翠儿家走去。
翠儿家是庄子上难得的砖房,五年前新盖的,翠儿是个勤快的婆娘,里外里收拾的格外光鲜整洁。
这里的民风淳朴,大家外出大多都是不关门的,翠儿也不例外。所以魏三娘很快便直接进了院子里头。
她推了推门果真,半掩的门一下子就全开了。
黑漆漆的屋子里面传来女人均匀的呼吸,她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
看来那个慧慧没有改变主意,对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