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发生在京城的事,李襄屏自然是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绝艺”这几天到底赢的是谁,不知道自家老头子去过老聂住所,更不知道自己抛出的那几个“狗招”,已经引起围棋界小范围的注意。
对于现在的李襄屏来说,他现在领着老施这样在网上下棋,那纯属好玩,纯属一种装逼行为,或者干脆就说是纯属打发时间的无聊之举。
想想也是啊,一个人穿越成一个13岁的小孩子,并且还被人家关在医院里,那他还能做什么呢?仔细想想他还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假如碰到那种胸怀大志,一心想在穿越之后有所作为的重生者也就算了,这种人可能会想尽办法折腾自己。只可惜李襄屏不是,前世的他本来就只是个胸无大志的纨绔,他既不想改变世界,甚至连自己都不想改变。
上辈子既然当了那么久纨绔,那这辈子就继续当好了,这就是李襄屏目前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扮猪吃虎的事情如此感兴趣啊,毕竟对于李襄屏来说,围棋算是他上辈子仅有的一点特长了,现在既然碰到这样的机会,那自然是要装逼到底呀,否则怎么算是一个合格的纨绔。
头天赢了棋装了一次逼,李襄屏美美的睡了一觉,第2天快到中午的时候,他首先问了老施这样一个问题:
“定庵兄,你那后辈吴泉之著作你可曾看完?”
“还没呢,此书极好,定庵正准备细细揣摩一番。”
李襄屏乐了:“哈哈,定庵兄也觉得此书极好吗,那你觉得此书好在何处?”
“嗯,此书所论,其正兵大意皆可法,诚弈学大宗也,唯短兵相接处,似有未尽然者,因此定庵必须细细揣摩才行。”
听到老施这个评价,李襄屏最开始还挺高兴,心说自己的推荐果然没有错呀,想要镇住老施这样的,那非得吴清源先生这样的人物才行。可他一想又发现不对了,因为老施的这个评价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李襄屏黑着脸道:“定庵兄,难道你评价别人只会用这一个评语吗,我记得你当年在评价徐星友前辈所著“兼山堂弈谱”时,好像用的也是同一个评语吧。”
“这个......嘿嘿......”
听到李襄屏这样说,施大棋圣稍微显得有点尴尬了,不过他还是解释一句:
“在定庵看来,两书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也,因此定庵评价相同并不奇怪。”
听到这里襄屏来了兴趣了,他不是对这两本书感兴趣,而是对这两本书的作者来了兴趣,更准确的说,他是对“兼山堂弈谱”的作者徐星友来了兴趣。
要知道徐星友虽然位列中古棋九大国手之一,他所著的“兼山堂弈谱”也确实称得上是名著,此书在后世影响极大,是中古棋中不可多得的经典之作。
比如自己身体内的老施,就对这本书推崇备至,不仅说这本书是“弈学大宗”,还说自己“潜玩数年,获益良多”。
不过话又要说回来,徐星友名气虽大,他写的书也是好书,但是对他的水平,李襄屏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徐星友最有名的对局,那就是他和黄龙士所下的“血泪篇”了。
在“血泪篇”中,徐星友不仅被一代天才黄龙士让3子,更重要的是,徐星友在下“血泪篇”的时候他都已经40岁了。
那么像他这样的,怎么能名列中古棋九大国手之一呢?
仅仅因为他的名气够大?还是他在40岁之后确实出现了什么“逆生长”?这就是李襄屏现在感兴趣的问题了。
而李襄屏又知道,老施应该是见过徐星友本人的,相传老施还在幼年的时候,他的棋才就受到徐星友的赏识,并亲手赐书以资鼓励----从这个角度来说,徐星友的棋力也许不是最顶尖,但他相人的眼光还是一流。
要知道小时候的老施,那可是一点都不选山不显水,光芒完全被他的好基友范西屏盖过。
范西屏16岁时候就击败中古棋另一位国手梁魏今,成就了一段“一钉成国手”的佳话,而我们的施大棋圣呢,他到21岁时候都还不是梁魏今的对手呢,并且“三年未脱一先”。直到两人同游砚山,梁魏今以“山下流水淙淙”的典故点醒老施,在围棋史留下一个著名“顿悟”故事的同时,老施的棋力才开始突飞猛进,慢慢达到了能和范西屏抗衡的地步。
而徐星友能在老施小时候就看出他的不同寻常,那这份眼光自然是没得说。
也正是因为对徐星友的真实棋力感到好奇,所以李襄屏对老施问道:
“定庵兄,你认为那徐星友前辈的棋力如何,他真有资格称为“大家”吗?”
“那是当然,想那星友前辈之棋冲和恬淡,浑沦融和,却是最为醇正不过,位列“大家”名副其实,这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那若是定庵兄和那星友前辈交手的话,定庵兄认为自己胜算几何?”
“这个.......”
见老施扭扭捏捏不肯说话,李襄屏开心大笑:
“好了老施,我知道你这种人最是虚伪,明知那星友前辈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却还要说些冠冕堂皇的好话,好了定庵兄,咱们现在不说废话了,你认为到底是何原因,让那星友前辈也能位列“大家”?”
老施被李襄屏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在真实历史中,老施对徐星友的棋虽然有诸多溢美之词,其实也提出过批评的,而老施最大的批评,就是认为徐星友的棋只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