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已守在林仁肇的床前三天三夜了,所有的前尘往事她都给他讲了一遍,直到喉咙沙哑,痛的说不出话来,可他依然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并没有脱离危险的迹象。
林家不惜一切代价地封杀了有关林仁肇被刺的消息,当然也包括韩晓的任何信息。
许放以为韩晓又像五年前那样,消无声息的消失了,就在他快奔溃的时候,父亲告诉了他有关韩晓的小道消息,他飞奔到医院默默地在窗外立了很久,咬了咬牙,径直走进监护室,二话没说,就直接将韩晓扛在肩上,向停车场走去。一路上韩晓拼命挣扎,他始终黑着脸,不予理睬。
许放将韩晓放在副驾上,给她系好安全带,刚回到驾驶座上,韩晓已解了安全带,准备夺门而逃。许放伸手一把将韩晓按在座位上,反手扣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冷声道:“如果你不想在他还没咽气之前就死掉的话,就别再闹了。”
韩晓一怔,鼻子一酸,晶莹的泪水从她那双汪汪的杏眸中夺眶而出,一滴又一滴掉在许放的手背上。咸咸地泪水侵入到刚被她抓破的伤痕里,如针扎一样的刺痛,就像他此刻千疮百孔的心。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默了半晌,许放伸手将韩晓揽入怀中,这么多天,她所有累积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无声的抽泣渐渐变成了低低的呜咽之声。
韩晓就这样趴在许放的怀里失声痛哭,不知过了多久,她着实累了,竟然倚在许放的肩头昏睡了过去。
许放向前倾斜的坐姿本就不舒服,现还要承受韩晓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更是难受极了,可他不敢动弹,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就怕一不小心就会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怀里放纵自己,梦中的她才可以这么乖巧地趴在自己的肩头,他连呼吸都变的谨慎了起来 ,就怕自己一个轻微的动作,把她给惊醒了,然后她再次与自己保持好距离。慢慢地他的身体因为血液的不流通变的有些麻痹,麻酥酥的,说不上的难受,可他宁愿就这样一直坐下去,直到天长地久,地老天荒。
暮色渐渐沉了下来,停车场的灯光亮了起来,一丝亮光透进车里来,韩晓嘴角抽动了几下,醒了。她睡眼迷离地看着自己就这么被许放抱着,立马推了一下他,红着脸,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一面说着,一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许放静静地凝视了韩晓半晌,嘴角扯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发动了车子。
他在想如果自己是一只没有进化的动物该多好,这样他就可以随意露出自己的爪牙,无需在她的面前装的温文尔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舔舐自己心口的伤疤。
如果林仁肇真的死了或者她走投无路了,自己能否将她俘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许放心口一晃,手心里生出汗来,他不由偷偷侧目,朝着韩晓望去,只见她像一只倦鸟,安静地缩在座椅上,目光空洞无光地望着窗外的街道。
他方才定了定心神,回头,目光注视着前方,踩了一脚油门。
韩晓在许放的强迫下洗了个澡,整个人感觉清醒了很多。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可想着如果自己就这么倒下了,那阿肇就真的失去所有的希望了。就逼迫自己将许放准备的饭菜一点一点塞进嘴里,像吞苦药一样,从喉咙里咽下去。
有了能量,身子自然舒适了很多,刚放下碗筷,她就想返回医院,许放到没有拒绝,而是一声不吭地将她送回了医院。
分别时,韩晓的嘴张了几次,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穿过走廊,韩晓看见薛佳音正站在窗前冷冷地望着林仁肇,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
韩晓墨着声,跨步想去更衣室,薛佳音扭头突然喊了一声:“韩晓!”
韩晓没有心情理她,想快步从她身边走过,她快步走了几步挡在韩晓面前。讥笑道:“你还真瞧得起你自己,真把自己当‘林太太’了。”韩晓侧走了一步,想绕开她,谁知她也紧跟着侧走了一步,挡在前面,不肯让路。
韩晓抬头盯着薛佳音,淡淡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呵呵,我想怎么样?”薛佳音看了一眼韩晓,轻蔑地勾了下嘴唇,笑了起来,眼里充满不甘和怨恨,顿了顿,道:“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他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而你算什么东西,整天守在这里。你以为他醒了,你的诡计就可以得逞了,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如意的。”
韩晓一点一点收紧身侧的双手,咬着牙,立了半晌,似笑非笑道:“你骂够了吗?如果够了,请你让一下道。”
韩晓的反应让薛佳音始料未及,她收了笑容,愤怒道:“像你这样的贱人,我才不想浪费口舌了。”
韩晓脸上依然挂着笑,平淡道:“那最好。”说完擦着肩从薛佳音身旁走了过去,薛佳音气的全身发颤,怒喝道:“你给我站住!”韩晓再次停住脚步,薛佳音转身冷冽道:“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我到要看看,因为你,如果林氏真的破产了,他是不是还会这么爱你,把你当成宝。”
呵呵!当年她就是拿这个来要挟自己的,多年后还想故技重施吗?韩晓轻笑着转身,迎着薛佳音的冰冷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拭目以待!你想怎么干就去干吧,不需要向我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