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冬苗一脸不可思议。
牧川蒙着脸反倒更加坦诚了,“那些公路文都是这么写的,男主是糙汉……更能让车开起来。”
冬苗眨了眨眼睛。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他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她摸了摸缺了一只耳坠的耳朵,笑说:“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牧川拉下围巾,脸被捂的红扑扑的,他看着她认真说:“没有遍览言情小说,怎么能好好谈恋爱呢?”
“歪理!”冬苗又将他的围巾蒙了上去,见他又要拉下来,忙说:“别拉啊,让我缓缓。”
“缓缓?”牧川迟疑地念出这两个字,一副还没搞懂情况的模样。
冬苗咳嗽了一声,眼神根本不敢乱飘,一本正经说:“是啊,我被你气到了,要缓缓。”
牧川僵硬了片刻,许久才戴着脸上的围巾,将脸“咚”的一声砸在了玻璃上。
他小声抱怨:“真难啊……”
冬苗又咳嗽了几声。
她小心翼翼将车窗拉下一道缝,任由寒风拍打在她的脸上,勉强让脸上的热度消退下去。
咳,一定是车里的暖风太强劲儿,才让她这么热的。
她把车子开的像蜗牛一般,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一边不停地扫视周边,看能否找个旅馆睡一觉。
过了会儿,她的眼睛实在又干又涩,快要支持不住了。
漏屋偏逢连夜雨,她一个不小心被冷风呛了一口,咳嗽地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她的后背贴上了一只温暖的手,灼热的气流散至她的睫毛。
冬苗捂着嘴,侧过脸,闷声说:“离我远一些,我正在咳嗽呢。”
牧川握着保温杯,又离得近了些。
他说:“我不怕。”
冬苗的声音有些沙哑:“别闹。”
他黝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里面像是藏着两个漩涡,要拉着她一同陷落。
他把杯子口抵在她的唇角,温暖的气流随着她的呼吸游走在她的唇间。
冬苗哑声说:“我不用。”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谎话实在太假了,便又偏了偏头,小声说:“给我一瓶矿泉水就好,我不爱喝热水。”
牧川放缓了语气说:“你的扁桃体现在正在发炎,喝点热水能舒服一些,也许能减轻一下你的症状。”
冬苗别过脸,“不要!”
“你在生病。”
她学着他方才的语气,冷淡说:“我没生病。”
牧川真是头一次直观感觉到原来自己的语气这么让人伤心。
不过,这都是以后要想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哄她喝上一口热水。
牧川摆事实,讲道理,“我说我没生病是根据身体数据来说话的,从你的症状来看,你现在正处在感冒初期。”
冬苗生病的时候,脾气格外不好伺候,她哼了一声,又学着他的语气说:“我是个有着八块腹肌的女人,我不会生病。”
牧川从来没这么讨厌过自己。
让姐姐有借口不喝热水,他决定从今天起,开始孤立自己。
若是被冬苗知道了他这番话,定然还要感叹一句——果然,天才的脑袋是与旁人不同的。
冬苗蹙眉抱怨:“你挡着我开车了,坐到一旁去。”
牧川扫了周遭一眼,突然扬声说:“有个旅馆。”
“哪里?”冬苗勉强打起精神望去,果然有个临街的二层小楼旅馆。
冬苗打转向,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停好后,就迫不及待地穿上搁在后座的羽绒服,往旅馆里走,还是牧川提醒她要锁车,她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
冬苗捂着滚烫的额头,无精打采地站在柜台边,等待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