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的浓硫酸做出来没有”
“做出来一瓶了,胆矾不够了,那一包胆矾最多能做两瓶。明天试试看能不能搞出硝酸来,这不还差个冷凝器吗”
“我帮你做吧”
“好不光是冷凝器,你还得帮我做个护目镜,还有两个瞄准镜呢。瞄准镜里需要棱镜,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的干瞪眼才有可能做出来。”
“嘻嘻,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元素周期表也只有本小姐才背得”
小倩忽然直起身子做了胜利的手势,笑嘻嘻的一摊手,手指还微微的抖动着,那意思冯小煶当然明白。
“图纸早画好了,在电脑里专门有个文件夹,你若觉得不好看就自己改改。”
“我这就去”没有瞄准镜的守约步枪哪里算得上真正的守约步枪,一直以来的瞄准镜都是象征性的装着一根备用枪管。而小姑娘渴望一个真正的瞄准镜很久了,现在有了条件可以制作,颇有着点小激动。招呼了包子一声,小倩的轮椅就哗啦啦的往屋里滚去。眼看一人一狗的背影就要消失在门口,冯小煶撑着拐杖站起来不由大喊道:“天凉了,把你的貂皮靴穿上”
“知道了”
清脆的笑声传来,冯小煶溺爱的微笑着摇摇头走到老哈克的火炉边。火炉边放着一篮子黄薯饼,这是五名女子给工匠们准备的晚餐,老哈克三师徒忙得来不及吃,干脆将饼放在火炉边烤着,免得受凉。而老哈克三师徒正用钳子抬着融化了的铜水往沙模里浇灌,红得发亮的铜水顺着开好的浇注孔缓缓的往沙模里流动,三师徒的动作跟小心,生怕带进去一点儿空气,从而因气泡导致浇灌失败。
三师徒专心致志的一动不动,冯小煶也饶有兴致的一动不动。直到滚烫的铜水从浇注孔里满了出来,老哈克才抖着胡子长吁一口气,用一根木棍在沙模周围轻轻的敲打,用来排出多余的空气。而两位徒弟自觉的收拾起剩余的铜水同时准备好脱模的工具。见三人终于闲下来,冯小煶拿起一个还微微烫手的黄薯饼递过去,轻声的说道:
“老哈克呀,你辛苦了,来吃点东西”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来狮苑好些天了,老哈克当然认得眼前拄拐杖的家伙正是狮苑最大的东家,东家亲自给自己吃的,他忙不迭的用脏兮兮双手接过,受宠若惊的回答道:“厮总您太客气了这点儿活路算啥辛苦呀,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快吃吧,吃完后差不多就能脱模了。”
“脱模厮总您做过铁匠不不不,这不可能”
香甜的黄薯饼入口软糯,一听到从冯出关于铁匠的专业名词,老哈克的精神劲一下就上来了。铁匠在城里人的地位很低,常年与火炉子铁锤沙子打交道也会让皮肤黝黑,手掌粗糙。要说眼前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厮总做过铁匠,老哈克打死也不相信。
“不光是铁匠啊,电工、焊工、机修、内钳也都做过呢”
“电工焊工都做些啥”
老哈克不明所以的放下黄薯饼,颇有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我还真没办法解释,若是你一直留在这里的话,以后你会知道的”打扰别人吃饭可不是一件有礼貌的事,冯小煶笑笑,朝自己屋子的方向转身走了两步后微笑着说:“快吃吧,我也回吃饭了”
“厮总慢走”
老哈克很礼貌的鞠着躬,见冯小煶渐渐走远才挨着两个徒弟坐下来,看着空空如也的饼篮子,忽然火冒三丈。逮着离自己最近的小徒弟辛克莱就往脑袋上一拍,跟着一顿数落。
“你个饿死鬼,成天就知道吃,一大篮子黄薯饼转眼间就没了,干活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积极,也不知道孝敬师父。”
“这个师父啊”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小徒弟内心委屈,怯怯的低下头用手摸着被拍的脑袋回答道:“是师兄将剩下的收起来了,说是咱们不能吃太多,给家里人和师娘多留一些总是好的”
“哼,布洛姆,你没有偷偷藏起来吧”
“师父啊,东家一共给了六个,咱们一人吃了一个,还有三个都在这里呢。不信你看”在师傅面前可不敢有什么脾气,大胡子从沙箱底下掏出装了黄薯饼的袋子,怕师父不信,三两下解开袋子露出剩余的三个饼。
“好了,吃完了没吃完了好做事这么好的工作不认真做,到时候饿死了只能怪自己。”
“是,师父”
老哈克年纪大了,饭量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小,而辛克莱还只是个半大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个黄薯饼那里足够填饱辛克莱如黑洞般的肚皮。能吃个三成饱也不错了,至少自己还可以省下一些回家留给弟弟。见师父黑下脸来,辛克莱赶忙将嘴里舍不得咽下的食物吞下肚去,急急忙忙的跟在师兄的屁股后面,做好脱模的准备工作。
而工匠们吃完饭继续加班的时候,爱娜也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先一步回屋。每天晚上三人都会在一起吃饭,因为他们的饭桌上要比别人多一些东西。主食依旧是穆尔送来的黄薯饼,而配菜则是由爱娜煮好的蛇肉汤。
三两下啃完一个饼的冯小煶呼啦啦的喝着滚烫的蛇肉汤,本来鲜美有味的汤汁和肉块吃多了也变得如同嚼蜡。冯小煶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吃到炒菜什么的了。狮苑里除了用来润滑车床的动物油以外根本就没有炒菜用的油,甚至城里都没有油卖。这年头油脂不仅可以解馋,还能点灯什么的,当然要比瘦肉还要来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