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从树上，三下五除二爬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好奇地问：“你今天怎么没跟小月腻歪在一起？”
苏清禾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朝着河面扔石子。
“你这样不对，得看我的。”杨昭学她，在地上捡了一块薄薄的瓦片，手腕用力扔了出去，瓦片在河面上打了六七个水花才沉下去。“不能光扔，得用巧劲才行。”转头看了一眼苏清禾，见这黄毛丫头不仅没听进去，反而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别光闷着，跟我和小月说说。”继续朝河里扔着瓦片，这一次，瓦片蹦了十一个水花，杨昭笑了，转头对着苏清禾说：“你们这些小女孩，就爱什么都闷着，阴阴沉沉的，这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苏清禾看着他，笑的一口大白牙露在外面。奇怪，明明也没有多帅啊，怎么就突然晃不开眼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是个男子就好了，这样，我也能考童生，考秀才，考上状元。”
杨昭一愣，笑道：“女孩子家家，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
苏清禾握紧了拳头，对着河面说道：“我只是羡慕你，可以读书，可以出人头地，有保护自己家人的力量。不像我，可能这辈子都是个平头老百姓，如果我再不强大起来，就真的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杨昭也收起了嬉皮笑脸，一时没有觉察，没有念过书的苏清禾是如何讲出这么文邹邹的话来，反倒是认真地问道：“谁欺负你了？”
苏清禾叹了一口气，同他讲了白日发生的经过。
“我倒是觉得奇怪，要说赚钱，你和苏大叔也并不是最赚钱的，为什么人家专门盯着你，不去找那些更值钱的大鱼？”杨昭听完之后，倒是冷静地同苏清禾分析了一番：“要是我是他的话，会在你们收摊的时候在过去，这样岂不是一天的利润也到手了？我倒是觉得，他们更像是来闹事的，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苏清禾细细地体会了这番话，轻轻说道：“你说的也有可能，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只不过并未得罪什么人，怎么会……等等？！”
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突然冒了出来，也许并不是巧合。
杨昭在旁边说道：“左右农闲时学堂无事，下次我倒是可以陪你一块去，也想见识一下，不过是个地痞流氓，到底拿着什么本钱这么嚣张。”
“你？不耽误你读书？小月可是说你要温书。”苏清禾问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既然如此，我有个想法，倒是可以麻烦你一下……”
杨昭笑了，揉了揉苏清禾的头：“你也算我半个妹妹，怎么能说麻烦？倒是你，别皱着脸，本来就丑，更不好看了。”
丑吗？苏清禾气恼的看着河面上自己的倒影，形容干瘦头发发黄，眼睛大的出奇，最近吃的油水比以前好一点，脸颊长出来些许肉，显得没那么干瘪了。明明有变好看一些啊。
“哈哈哈，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了一样东西……”杨昭贼笑到。
苏清禾好奇的问道：“什么？”
“你见过老鼠吃苞米嘛……就脸鼓鼓的……“
“杨！昭！”苏清禾气极，转身一股脑跑回家，留杨昭一人在身后的河滩上哈哈大笑。
只是笑着笑着，杨昭的脸也渐渐沉下来了，他在认真思考苏清禾说的话，只有有钱有势的人，又会拥有凌驾于底层人民的权力，如果今天碰到地痞流氓的是自家，要如何解决，靠拳头吗？靠武力吗？从前父母送他念书，想让他考科举，他只嫌麻烦贪玩，而如今自己十六岁了，却才考过童生试，同镇的徐长平早早的过了童生试，得了个神童的名号，听说明年还要去考秀才……
杨昭慢慢握紧了拳头。
苏清禾回到家，见到苏大，无精打采地坐在院堂里，刘氏不知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只能打着手势问苏清禾，苏大怎么了。苏清禾出声安慰她：“娘，没事，只是今日生意不好，爹大概烦心这个吧……”刘氏这才放下心了，虽然不解生意不错为何干货却没多少带回家，但是她也不再追问，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就好，生意难免有好有坏。
第二日，苏清禾来找杨昭商量，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只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些地痞流氓是不是受人指使，到时候麻烦你跟着一下。”
杨昭反对，说道：“留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你要是少个胳膊少个腿回去，苏大叔还不得弄死我。”
杨心月在旁边激动的说：“带个我呀！我也去！”
杨昭和苏清禾一齐反对，杨心月却生气了，叉着腰对着苏清禾说：“你还当不当我是好朋友了，说好的同甘共苦呢。”苏清禾磨她不过，只好带着她一起。
这次，苏清禾带了少量的干货蘑菇和蘑菇酱，装在背篓里，出门前对着苏大和刘氏说：“娘，小月喊我去陪她挖猪草。”苏大和刘氏不疑有他，只叮嘱了苏清禾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三人一齐往镇子上赶，杨心月显得异常的兴奋，不停的拉着苏清禾聊天，苏清禾被她的活泼性子感染了，一时心头的乌云也去了几分。到了菜市场，苏清禾挑了老位置坐下，对杨昭说：“要不你先去一边，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听说都瞧不上做小买卖的会掉了身价……”
没想到杨昭拍拍屁股大大咧咧地就坐了下来，说道：“读书人怎么了，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