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突然一痛,顾桑晚不由自主地皱眉。
“怎么了?”秦华如捕捉到她这一微妙的表情,关切地问道。
顾桑晚向她摇摇头:“我没事。”
“不行,必须要找个大夫来瞧瞧。”张心砚坚持。
说着,又让人去叫大夫。却又被顾桑晚拦住了。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
“真的?”张心砚还是不放心。
顾桑晚点点头。
“那好吧。”张心砚只得妥协。
因为沈琳儿这一闹,众人也都没了什么兴致,又待了一会儿,便纷纷告辞了。
顾桑晚也走了,出去见徐长还等在那里。
柳枝乍一见到她,不禁惊讶又担忧地问道:“怎生脸色这么差?”
顾桑晚摇了摇头说了句“我没事”,便上了马车。
然而路上走了一会儿,她竟又觉得越来越不舒服,肚子也隐隐作痛。
“停下!”顾桑晚突然喊道。
徐长不明所以,但还是停了下来。
顾桑晚匆匆下了车,见柳枝要跟上,回头忙道:“你们都不要跟来!”
她拐了个弯,从后门进了一家医馆。
就在刚刚,她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早上出门的时候兰逸尘说她最近嗜睡的厉害,刚刚又莫名其妙地恶心反胃,可不都是怀孕的征兆?
顾桑晚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便匆匆地下了车,打算找个大夫瞧一瞧。
她不能回到王府再看大夫,万一真要是怀孕了,被兰逸尘知道了,那可就难办了。
顾桑晚进了医馆,在续着两撇山羊胡的大夫面前坐了下来。
“伸出手。”大夫看了她一眼,说道。
顾桑晚便拿出了手,搭在腕枕上。
大夫伸出二指切脉,片刻过后,忽然抬头看了顾桑晚一眼,用一种怪异的眼神。
被她这么一看,顾桑晚心里更忐忑了。
大夫诊完一只手腕,又诊了另一只。
顾桑晚的心一直在经受着折磨,又在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万一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大夫诊了一会儿,便收回了手。
“胎象不太稳,有滑胎的可能。”大夫说着这话,便要写方子。
话音入耳,一时间顾桑晚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意识都没有,也无法思考。
“照着这个方子吃几副安胎药,先看看吧。”大夫说着,便将那方子推到了顾桑晚面前。
药方白纸黑字,但此刻在她的眼中,那白纸上的黑字却如同一根根利箭,刺在了她的心里。又不停地扰乱着她的心,哪怕她在心里问上自己一百遍一千遍,却始终不能找到答案。
真的怀上了,怎么办?怎么办?!
大夫见她迟迟不肯拿药方,诧异地看着她。他想提醒她一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是叫她姑娘?但她都是要做娘的人了。叫她夫人?但她明明还留着姑娘的头。
“药方。”大夫最终没有给她任何称呼。
但顾桑晚此刻心思纷乱,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直到外面响起喊她的声音,顾桑晚倏然大惊,忙起身跑了出去。
留着山羊胡的大夫见她突然跑了,一脸惊呆地看着她。
怎么就跑了?还跑的这么快。本来就胎象不稳,这样可不是更不妙了?
还有,这小娘子似乎还没给诊费吧?
“喂!喂!”
大夫忙大声喊她,但顾桑晚早就跑没了人影。
“顾姑娘,你去哪里了?”柳枝一脸担忧地问道,抬头看了看她出来的地方,脸上的忧色更明显了。
“顾姑娘,你病了吗?”
顾桑晚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匆匆爬上了马车。
路上,柳枝见她面色苍白,一直关切地问她。但顾桑晚只呆呆地看着前方,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声音一样。
回到王府,她下了马车脚步匆匆,回去房间关上门,后背靠在门上,眼睛里面一片茫然。
才回去,徐长和柳枝便去见了兰逸尘。
“顾姑娘她,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徐长微微蹙眉说道。走的时候她看上去还好好的,但从张府出来以后,就不对劲了。
“她去了一趟医馆,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也没说,从张府出来的时候的衣裳也换了。”柳枝将自己觉的不对劲的地方全都说了出来。
兰逸尘停下手中的笔,微微思索了一瞬,随即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徐长和柳枝才出去,兰逸尘便去了顾桑晚的房间。推了推门,却没推开。
顾桑晚此刻还背靠着门站着,她知道是兰逸尘在推门,但恰恰就因为知道是他,她才更不能开。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心里乱的很。
她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怀上他的孩子。只那么一次罢了,何况怀孕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怀上的,但她为何偏偏这么巧?
她现在心里惶惶,一点主意都没有。
兰逸尘没能推开门,从门缝里看到是她挡在后面,也不敢用力去开,害怕伤到她。
“晚晚”,他柔声喊她,却没有得到回应。
“出什么事了?”他又问她。
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她和他说,他都会为她解决。整个云京城,还没有他收拾不了的人,她还怕什么?
但顾桑晚最不能说的人就是他。
如果她告诉了他她怀孕了,他会是什么反应?这个孩子,他是要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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