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说可笑不可笑?果真是苍天开眼啊!”张心砚一边兴高采烈地说道,一边手舞足蹈地看着顾桑晚。
顾桑晚闻言,在心里微微沉思片刻,好似明白了她说的事是什么意思。
她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撞到了鬼这种事,她是断然不会信的。她也不相信好端端的就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推下了水。何况,还是在她自己的家里。
顾桑晚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猫腻,而这猫腻,她似乎已经猜到了。
想来,这事定是兰逸尘做的吧?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为何要这样做?是为了给她报仇?她记得他当初说过,如果有人欺负她,他便灭了那人。
如果是以前,他此举,定会让顾桑晚觉得心里温暖,感动万分。然而在经历过如此种种之后,她的心,似乎也沉寂了。
其实张心砚说的这些还不算完,沈琳儿不但吓病了,而且这几天还疯疯癫癫的,很是让人怀疑她已经疯了。
张心砚和秦华如开导了她一会儿,到天色不早的时候,便一起告辞走了。
这天夜里,顾桑晚睡不着。这会儿兰逸尘还没回来,顾桑晚觉的再等会儿,他定然会过来。
却不料,一直到了后半夜,都还没看到他的身影,亦或是听到丝毫动静。
顾桑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
身边还是空空如也,周围的空气也是冷冷清清,没有让她熟悉的那股气息。
所以,他一夜都没来?也没回来?
顾桑晚心里正疑惑着,周氏便推门进来了。
“快起来洗漱了,我拿了好东西给你。”周氏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催促着顾桑晚起床。
顾桑晚只得起来,穿了外衣,自己去里间洗漱了。
周氏拿了百合粥,柳叶蒸饺,并几样爽口的小菜。
“快吃吃看,喜欢吃哪样。”她迫不及待地将筷子塞进了她的手中。
顾桑晚还是不怎么有胃口,但兰逸尘拿她家人的性命威胁她,如果她不吃,那他便会杀了她的家人。
因此,即便是再怎么吃不下,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
“快说说,喜欢吃哪个?”周氏一脸兴奋地问道。
顾桑晚没多想,便随意指了一个。
“好啊,好啊,可真是太好了!”周氏拍着巴掌,大笑着说道。
顾桑晚不明所以,她只是指了指一碟腌黄瓜,说自己爱吃这个,她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正疑惑着,便听周氏解释了起来:“常言道酸儿辣女,这是这桌上我放的唯一一份酸菜,你竟然喜欢吃,可见,不会有错的。”
顾桑晚:……
她娘怎么连这个都信了?
顾桑晚心里一片无语,但又不怎么想开口,便继续吃饭,并没理会周氏的话。
周氏一个人喜滋滋地乐着,心里暗想,一定要好好看顾晚晚,让她吃胖一点,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晚晚啊,你和王爷之间,到底是咋回事?”周氏又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先前也问过,只是顾桑晚从来都没回答过。
“没事。”顾桑晚仍然用这两个字来敷衍。
“啥叫没事?”周氏坚决不相信,“你俩都闹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这几天王爷也很少过来,周氏在旁瞧着,都觉得王爷对桑晚没以前那样上心了。因此,她便越发为她着急。
顾桑晚没回话,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但周氏却又话锋一转,说道:“晚晚啊,你也别怪王爷,他拿剑架在我脖子上,说到底也还是因为你。我都不怪他,所以你更不能怪他了。”
顾桑晚闻言,一声苦笑。
他对她那般种种,她还不能怪他了?
她不但怪他,而且还恨他。她觉得,即便用尽这一辈子,也不能让那份恨消亡了。
“你别的不用想”,周氏语重心长地劝道,“放宽心就好,好好地养胎,养的白白胖胖的,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顾桑晚放下碗筷,起身走了。她实在是不想听周氏再继续叨叨下去。
兰逸尘昨夜未归,直到傍晚的时候,这才回来了。这也是他出征前,最后一次在王府里住,最后一次与她在一起。
明天一早,他就该走了。他走的时候,她应该还没醒。
每次起程之前,在城外灞桥,总有将士的亲人妻子,与他们依依惜别。
唯独他多年来孤家寡人一个,从没人送过他,更没人将绣着“平安”二字的香囊给他挂在身上。
他以往对这些并不在意,但如今,自从有了她,爱上了她,他便再也不想离开她。
他想她心里惦念他,想让她对他依依不舍。然而如今,眼下情形,让他心里茫然无能为力。
即便他早已安排好了,并且做好了万全的措施,让人在他离开以后好好地照顾她,看着她,让她安心养胎,等他回来。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地走,心里满满的,全都是她。
这夜,兰逸尘在她身边躺下的时候,顾桑晚还没睡着。但却背对着他,一句话不说,也不动弹,像是睡着了一样。
兰逸尘将她轻轻地抱进了怀里,让她的后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
顾桑晚没反抗,但也不配合。
兰逸尘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和她说,然而到了此刻,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说。
该说的话,仿佛都已经说过了。有的话不能说,他希望她能体会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