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天夜里十一点许,志愿军三连全体七十五名官兵,比原定的时间提前一个钟头,赶到了温井以南五公里处的伏击地点。
“他娘的,这地势是南高北低,南边是山岭,北边是平地,还真是非常适合阻击从北边的温井像南撤退的敌人。而且,咱们所在的地方的地方就是山岭,可以作为天然的防御工事,咱们就在这里以逸待劳就行了。”
站在南侧山岭上的三连连长赵一发,趁着皎洁的月光,拿起那一只破旧的望远镜,查看了一番四周的地形后,舒展开了眉头的他,对站在一旁的三连指导员王文举,用带着几分高兴的口吻说道。
从赵一发手上接过那只破旧的望远镜,王文举也试着查看了一番四周的地形情况,果然跟赵一发说的一模一样,他们脚下所在的南侧山岭,比北边开阔的平地足足高了有五十余米,的确是一个打伏击的风水宝地。
把那只破旧的望远镜还给了赵一发以后,王文举也跟着笑呵呵地说道:“老赵,你还别说,咱们脚下所在的这个地方,还真的非常适合打伏击呢。
“咱们啥也不用干,等到温井那边的战斗打响了以后,咱们就在这儿等着从温井的方向逃窜出来的敌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管他是韩军,美军,或者是联合国军,咱们三连作为尖刀连,队他们照打不误,来多少就打多少。”
把话说到了这里以后,面带笑容的三连指导员王文举,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靠近了站在一旁傻乐呵的赵一发,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不过呢,老赵,咱们这一次接到团里下达的穿插作战任务,可不仅仅是要阻击从北边温井方向南撤的敌人呐。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配合其他连队阻击可能从云山方面赶来的援军呢。”
待王文举的话音刚一落,刚才还乐呵呵的赵一发,立马就皱了眉头,长舒了一口气,轻咬了一下冻得发紫的嘴唇,说道:“老王,你提醒的是啊,我刚才光顾着一个任务,反倒是忘却了另外一个任务了。
“咱们连现在就只剩下七十五个人了,这要是北边有温井南撤的敌人,再从云山方向赶来大批援军的话,咱们连虽然占据着附近的制高点,难免会招致腹背受敌啊。看来,咱们三连今个儿要打一场恶仗了啊。”
听到赵一发把话说完,王文举却斗志昂扬地说道:“咱们三连可是团里的尖刀连,无论是在抗日战争时期,还是解放战争时期,向来都是以打恶仗出名。
“现在,咱们入朝作战,无论是碰到了南韩人,还是美国人,咱们三连都要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好让他们瞧一瞧咱们中国军人的厉害。”
不过,当他把话说到了这里以后,王文举话锋一转,对站在一旁脸色凝重的赵一发,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老赵,距离团里给咱们下达穿插作战任务的时间,还有小半个钟头呢。
“这一路赶来,冰天雪地的,咱们只在半路上休整了二十分钟,我发现咱们连很多的战士们是又累又饿又困。不如让战士们原地休息四十分钟,等到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咱们再把队伍给集合起来,做好在这里打伏击战的准备。”
对于指导员王文举的这个提议,连长赵一发点了点头,说道:“还是作为指导员的你老王想的比较周到啊,我看咱们连的不少战士们确实是累坏了,尤其是那些个新兵蛋子,让同志们都好好地休息一下也挺好,就这么办吧。”
于是,指导员王文举就把不远处的传令兵给叫到了跟前,把原地休息四十分钟的命令,下达到了各个排长,再有排长把这个命令传达到每个班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连全体官兵们都接到了原地休息四十分钟的命令,战士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都蹲坐在解下来的行军背囊上原地休息,很多人刚一坐下来,就睡了过去。
可是,在三连的战士们中间,作为新兵蛋子的孙磊,即便是两眼惺忪,却怎么也睡不着,没有半分的困意。
“哎,咱们班的其他战士们都睡过去了,你个孙猴子不睡觉好好滴休息一下,瞪着两个大眼珠子,再瞎琢磨什么呢?”三连一排一班的老兵邓三水,正准备要闭眼睡觉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坐在一旁不足五米远的邓三水,睁开着双眼,整个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便凑上前去,用带着几分好奇的口吻,小声问询道。
看了一眼凑到她跟前的邓三水后,孙磊用半开玩笑地口吻,小声地说道:“老邓啊,你说在这么冷的天,这气温估计至少在零下二十度以下,万一人一旦闭上了眼睛睡过去了,再也醒不过来的话,岂不是死翘翘了么。
听到这里以后,立马就让邓三水感到不乐意了,他立马稍微提高了一下音量,对孙磊进行批评教育道:“你小子别胡说八道,天气冷怎么了啊,以前,我再东北那会儿打仗的时候,气温比现在还要冷,照样在雪地里睡觉,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不好好地活到现在了啊。
“再者说了,连长和指导员让咱们只睡个四十分钟而已,在这么短的时间,我就不信,还能够要了人的命不成。你小子乌鸦嘴,爱睡不睡。你不睡,我去睡了,懒得搭理你。”
果不其然,重新坐回到自己行军背囊上的邓三水,翘着二郎腿,就那么干坐着,两眼一闭,不出两分钟的时间,就睡了过去,还时不时地打上几个呼噜呢。
扫视了几眼四周同班的战士们,都一个个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