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对统军校尉道:“尨校尉,相国大人有请。”尨校尉原先见吴庸负伤,害怕受责罚,惶恐不已,此时听得唤他,瞬时脸色发白,双股战栗。虽然如此,却也不敢怠慢,苦着脸,一步一挪地向前蹭去。心腹极不耐烦,喝斥道:“相国大人有事吩咐,还不速速前来,犹在磨蹭什么?若是惹得相国大人动了雷霆之怒,你可吃罪得起?“尨校尉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
吴庸露出少有的笑容,装得有气无力地说道:”本相国今日出师不利,误遭歹人暗算。如今敌暗我明,再留下去,恐连累你等遭殃。你等皆乃有家小之人,若就此受得无妄之灾,教本相国又于心何忍?“说罢,还煞有介事地举起衣袖,掖了掖眼睛。
尨校尉大为感动道:”相国大人仁人之美名卑职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卑职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保相国大人安然。”吴庸对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点点头说道:”尨校尉,此地不宜久留,你速带领全部兵马保得相国大人安然返回临湘,我带人断后。“尨校尉大喜,假意推辞道:”断后乃卑职分内之事,岂敢有劳大驾?“
心腹极其不悦,粗暴地打断他的话道:“啰嗦什么,此乃相国大人的意思,皆是为保得你等不失,你怎得如此不知好歹,倘若你不情愿,那就由你来断后便是。”尨校尉连忙摆手道:“既然是相国大人的意思,卑职怎敢有违?”又指了指归凤,悄声问道:“敢问,那女魔头该如何处置?”
心腹翻了翻眼睛,冷冷道:“尨校尉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该你问的少问。”尨校尉讨了个没趣,赸笑道:“阁下说得极是。”吴庸咳嗽一声,有气无力道:“你怎可对尨校尉如此无礼?“心腹低垂着头,拱手道:”诺!“尨校尉谄笑道:”这位兄台乃是性情中人,不碍事!“
吴庸假意叹息一声道:”不想计长史,如此劣迹斑斑,真是死有余辜。此女子巾帼不让须眉,难得其孝心可佳。我大汉朝以孝治天下,何不就此成全于她?“转而问道:”尨将军以为如何?”尨校尉道:“相国大人为朝廷,为天下着想,卑职深感佩服。”
吴庸道:“如若大王问起,尨将军可否为本相国做个见证?”尨校尉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此事乃卑职亲眼所见,岂会有假?”说着,凑到吴庸的耳边,轻声问道:“如若大王真的问起,卑职该如何说?”吴庸嘴角斜挂着笑容,轻笑道:“本相国以为,尨将军乃聪明人,应有分寸。”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尨校尉又问道:“相国大人,是否即刻动身?“吴庸点头道:”有劳了,待见到大王,本相国定会竭力为你保举。“
尨校尉一边忍住狂喜,一边扯起破锣般的嗓子,集合军士,砍树搭架。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吴庸抬上担架,小心翼翼地将箭簇剪去一大半,为其盖上披风。
吴庸命人顺便将惠成周一并带上,惠成周感激涕零,语无伦次,连声称谢。吴庸气得牙痒,但也无法,若不将他带上,会遭人诟病,传到大王耳中,对其不利,不如先将他带上,谅他也跳不起二丈高,日后再来慢慢收拾他。至于计阳曜的尸身,吴庸早已懒得再看一眼。
尨校尉带领众军士,撤退有序,心腹带着七八名仆从,跟在队伍的后面,一行人向山下而来。
归凤见吴庸并未为难她,而是灰溜溜地而去,甚感惊异。她未作多想,起身枭了计阳曜的首级,前往归天正的坟前祭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