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采薇点点头,这倒也是,想想她小的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画画,只是之后便没有再学的,她那个时候学的是素描,和这样的水墨画自然是完全不同了。之后顾暻安又开始继续勾画,毕竟这画作还没有完,言采薇也识趣的不再打扰他,转而坐到了一旁的躺椅上,随意的拿着旁边的点心便小口的吃了起来。
言采薇虽然心中想着如何开口,但面上也不好催促顾暻安,坐在一旁边吃边等,看着倒也乖顺的很,顾暻安虽然画着,但也不忘问候言采薇,却见她如此安静听话倒也有些意外,憋着笑意问道:“方才管家说你是有要事才过来的,看你这不急不慢的,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言采薇手上一抖,脸上顿时笑开了,和平日里的浅笑不同,这晃眼的明媚的笑脸中带着一抹讨好的看着顾暻安,“我这么说自然是有事了,只不过一过来便看到你在画画,自然也不好打扰了,你若是现在有空我便先提了。”
顾暻安看着她那讨好的笑颜便猜测到,只不过他一时还真猜不准到底是什么急事,只抬头挑眉看了一下她,示意她可以直说,言采薇这才犹豫着开口:“那个我听说你府里的药房里有一味叫金蝉的药,我想用我手里的须灵子和你换那味药,不知可不可以?”
顾暻安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笑意不减的看着她,莫名的让言采薇有些心虚,但又不敢移开眼睛,依旧睁着无辜的眼睛回看他,后者忍不住一笑,轻声问:“就为了这个?你派人过来便是,何必亲自走这一趟?”
话虽然这么说,言采薇怎么可能好意思直接派人过来,自然是亲自走一趟更加有诚意。看他这样子她也不知道顾暻安到底在想什么,只得继续道:“这有求于人怎么能那么敷衍呢?那你这金蝉是愿意给还是不给啊?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另谋地方了。”
顾暻安抬眼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几分深邃,言采薇紧张的看着,已经做好了他质问自己的准备,也想好了一大堆要说的借口,谁知只片刻顾暻安便又低头继续勾画,但也悠悠的开口:“你若是想要我便直接让管家给你拿来,何必还拿东西来换?你我之间又何必用交易来衡量?”
言采薇一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顾暻安这具轻描淡写的话里夹杂着一丝怒气或者疏离?但她来不及去细想这些,脑子里只剩下他同意将金蝉给自己,只是对于他没有质问自己而感到一份意外,方才还担心他问起这件事,但现在他不问了,她又有些好奇起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和你要金蝉,你就不问我拿它来做什么?”言采薇有些局促的问道,谁知顾暻安又将视线移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已经流转这言采薇看不太清的东西,片刻才微微启唇“你为人如何我自然是放心的,你既然开口和我要了,自然是有自己的用处,你若是愿意和我说自然也会告诉我,不说我就是问你你也只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我又何必再问呢?”
一时间,言采薇心里竟一下心虚,愧疚以及慌乱在那双眼睛的的注视下一览无余的冒了出来,一下子占满了她整个心思,原来顾暻安早就什么都算到了,除了不知道她的目的,她想的那些法子,那些数次都让他早就预料到了,她不知道是该暗叹他太过聪明还是太了解她,无论哪一样都让她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挫败和内疚感。
直到待她回过神来,顾暻安已经画好了整幅画,只等着墨干了之后便将之挂起来,可言采薇却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心思已经混乱的不成样子,只还模糊的记得顾暻安应允了她,她总算是可以救林叔一命。
想着,她有些手忙脚乱的说道:“那既然你答应了,我便先去取金蝉了,今日多谢,往后我先告辞”言采薇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越说越不对劲之后,只得匆匆撂了话就转身疾步走了,以至于她没能看到顾暻安正准备拿起来的画上,那整片茂密的梅花树前,笑容明媚的画中佳人。
言采薇从凝眉院出来之后一路走着,也不知自己在逃避什么,她总觉得再待在那里,再站在顾暻安的面前她可能会忍不住会将一切都告诉他,所以她害怕了,她害怕自己会在顾暻安愿意给自己的信任之下再去说些伤他的话。
所以她只有避开,只有暂时逃开冷静了思绪才能想好如何去应对,不知不觉的走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出了凝眉院之后便一直往前走,这会儿冷静下来,她抬头一看才知道自己不知又到了什么地方,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不禁懊恼的叹了口气,大当真是心乱如麻,一乱起来就不知道做什么。
她只得又转身朝着原路走,可刚才心急之下走的路,哪里还记得原来的路,不知道晃悠着又到了哪里,直到她看到一处像是塔一样的地方,上面写着梵阁,这奇怪的装饰引起了她的注意,不自觉的便朝着那像是三层塔的地方走了过去。
然而还不等她走近,忽的感觉到一个气息朝着自己而来,她敏捷的转身,正巧撞上走到她面前的人影,那青色的长衫,言采薇立即便认出了人,便是方才给她引路的管家,那管家似乎是没想到言采薇会忽然转过身,原本打算抬起拦着手也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
“三小姐,原来你在这里,方才王爷吩咐了老身,老身已经给您取来了金蝉,已经将其交给了您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