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已过,初春欲来。季节的变化很是明显,冬末零散的雪花再难以瞅见,倒是这几日时常下起了春雨.....
瑕白的月光点缀着初春的黑夜,经过白日的一场倾盆大雨,处处都能够闻到草木的香味......
因为气候的转变,让盛天国这座近日来充满血煞之气的京都变得稍显温和许多。距离上一次的晚朝政变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天时间。旧太子掌权与冬末,覆灭于初春;这不免让人感到一阵讽刺。似乎是吸取了旧太子盛英才的教训与经验,这位新掌权的旧诚王,现太子并未像盛英才刚一掌权之时就急于消灭政敌。相反的,这位年纪尚轻的新太子盛凌云深谙帝皇之术,在掌权代君监国之际,不仅没有打压此前的政敌,反而还留有生路,甚至大度的抛出了橄榄枝。
对于这位盛凌云的行事手段,即使早前有些心生不满或不忿的老臣,再见识过他的手段后都不得不折服。
东宫内院,这位新太子刚过了十七岁的寿辰,正坐立在殿内的凉亭中与江寒彼此对弈下棋。
比起盛英才掌权时期的膨胀相比,盛凌云倒是显得规矩和老实的多。他并没有飘飘然的像盛英才那般目中无君直接搬进正殿。而是做足了自己“太子”的本份,将昏迷的盛天明安顿在正殿好生照料好之后自己独住在这东宫殿宇。
“相爷这棋,下的厉害。”坐在江寒对面的盛凌云双眸认真地盯着棋盘,待到江寒下了一子之后,他感叹道:“这棋只怕我是破不了。”
听到盛凌云这番“认输”的发言,江寒表情微变,饶有深意的望向了盛凌云,“殿下这话倒是过谦了。微臣刚刚下的一子只是微赌侧方,以殿下的智慧定能一眼看破。”
“呵呵.....”听到江寒这话,盛凌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沉吟思索过后,才从自己的棋框中拿出了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之上,这一黑子,彻底断绝了江寒白子正面的全部进攻路线。饶是江寒这样堪称棋道行家的圣手,见到盛凌云这神来一手都忍不住微微色变。比起江寒的惊讶,盛凌云下了这一子之后表情却一直显得很是平静,或者说是....有些冷漠,他眼睛盯着棋局,张嘴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未曾得到江相解答。”
“哦?殿下有什么要问的?微臣若能解答必定知无不言。”江寒回答的倒是很干脆,他那平静的双眸在这一刻无比认真地望向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少年。至从上次晚朝政变之后,江寒自然感知到了盛凌云身上明显的变化。坐上那张椅子,意味着要削去很多稚嫩;又或者说是权利,会让人成长的很快;隐隐之间,江寒已经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出了一丝盛天明的影子......
“前几日我曾派出探子去秋府探寻过。和亲王秋尚全在前几日大病应是真事。症状到与相爷所说的中此禁身符者一般无二。所以我在想,和亲王身中禁身符应该不假。”盛凌云说着话时眼睛却没有望向江寒,反倒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平淡道:“按理说,相爷与和亲王关系并不算亲近,上次相爷提及那禁身符,到底是经谁之手用出的呢?”
不知为何,此刻的盛凌云竟然让江寒隐隐感受到了一股龙威;他不由得面露正色,望向盛凌云的目光多了一丝赞赏。沉吟过后,江寒从棋框中拿出了一颗白子,没有丝毫犹豫地落在了黑子包裹的中央;盛凌云见到江寒下的这一步,脸色突变。若是一个不懂棋的人这般下,盛凌云倒也还算能理解,但是刚刚落子下了一步蠢棋对手可是号称“棋圣之手”的江寒啊!江寒落这一子无外乎是加快了白子死局的速度而已,饶是任何一个懂棋的人看到这棋盘都不会像江寒刚刚那样落子,因为白子陷黑,外防拱手让之,下这一棋与投降无异。
“太子聪慧,江某那点小聪明又怎能瞒过殿下。”江寒喝了一口清茶,淡笑道:“荧光郡主,是我的女人。”
听到这话,刚刚还深陷棋局的盛凌云猛地抬起头来,愕然问道:“荧光郡主?可是和亲王嫡女?盛英才的未婚妻?”
江寒闻言点了点头,拍了拍盛凌云的肩臂,指了指棋盘,道:“太子快快下子。”
盛凌云似乎还未消化江寒刚刚说出的那句话,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拿着黑子的那只大手滞在空中久久无法下子。“江相之深,凌云看不透。”闭上眼吐了口气,盛凌云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只是一颗黑棋,便管联起上中下三条黑棋,形成了巨大的包围之势,将江寒的白子尽皆围住。光从棋面上来看,江寒的白子已然没有可能翻盘的机会。其实盛凌云能够下这一子还是多亏了江寒刚刚那如同“自杀”一般的上一子,否则要形成这威吓的攻势,盛凌云还得浪费一颗下在中央的黑子。
“殿下攻势十足。”江寒看到盛凌云下的这一子,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拿起一颗白子毫不犹豫地落在了黑子右方的空隙位上。落在这空隙之位,盛凌云发现了格外诡异的一幕——这一白子竟然与黑棋包裹的那颗白子互相相接,接通了中左右的白子,硬生生让白子有了一条可以继续下下去的生路!原来,原来这家伙前面那一子是故意迷惑自己,让自己全面进攻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硬生一条生路出来!明白过江寒的深意只有,他望向江寒的目光变得格外复杂,“江相棋技,凌云佩服!”
“殿下过誉了。”江寒整理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