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晨。
昨夜京兆尹府和凉州总督府用过晚宴之后,前者便将后者安排进了驿站之后离去了。此时的总督府人马正围拢在驿站的一间房厅内商议着什么。坐在首位上的柳青孑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望向一旁的梁大人,蹙眉道:“这事,你觉得是否靠谱?”
很显然,梁大人已经将之前李大人献给自己的“妙计”告诉了柳青孑这位总督大人,柳青孑听闻之后倒也有些意动,不过此刻倒还有些踌躇。
“大人,我们倒觉得梁大人提出的这一计可以一试。”坐在一旁的另外几个凉州官员也开始劝谏。梁大人适时地站起身来,面色焦急道:“大人,我们凉州的钱粮已经很难维系下去了。无论什么法子,不妨一试。”
柳青孑一脸踌躇,略有些惆怅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们有所不知啊,我现在明面上是三皇子的人,这户部的庞勇还不知道到底站在哪边呢,万一靠上的是与三皇子交恶的皇子,咱们这次......”
柳青孑的话没有说完,但在座的凉州官员都一下听懂了他的意思,当下,也没有人敢冒然劝说了。而站起的梁大人却露出了自信十足的笑容,“大人有所不知,我提出这一想法的时候便仔细查探过着庞勇庞大人的底细。别的不说,这庞大人绝对不是太子党和大皇子党。甚至可以说,这庞大人是无党无派的。”
“哦?何出此言?可有凭据?”柳青孑粗壮的身子也有些激动地动了动,呼哧喘着大气。
梁大人自信十足,拱手正色道:“大皇子前年领兵打仗平乱,曾几次三番的传信让户部拨款,但庞大人并未理会,甚至还在朝堂之上直言大皇子带兵铺张奢靡,直接在圣上掺了一本。若说这庞大人这般得罪大皇子,还有可能靠向大皇子吗?”梁大人说到一半,顿了顿,“若又说他是太子党,为何会在太子去年办寿宴之时与太子党羽官员破口大骂,甚至险些动手,要知道,那可是在太子的寿宴之上!”
柳青孑听罢梁大人的说辞,面部的虬髯也有些激动地抖动了两下,他望向梁大人,正色道:“信息无误?”
“绝没有误差,这些事在京都官员的圈子里都传开了。”梁大人十分肯定的回道。
“好,马上备上马车,准备好礼品,梁大人,就你和我去这庞府走上一趟!”
“是!”
.......
晌午,京城南街,庞府。
柳青孑和梁大人一行人在经过庞府管家的通传之后,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庞府。
“麻烦二位大人去内院等候一下,六姨太稍稍拾掇后,便会出来跟两位大人见面。”庞府的老管家带着两人来到了庞府的内院会客小厅,安排着丫鬟好生伺候着两人。
“麻烦了。”柳青孑坐在客椅上,挺客气地回了管家一句。
老管家连说着“您客气了,您客气了。”便十分识趣的离开了。转眼间,会客的小厅便只剩下了梁大人和柳青孑,两人大眼瞪小眼,面色都有些紧张。
而另一边的内院西边房屋,此时的庞家六姨太正端坐在梳妆台,面容显得十分惊恐。若是有外人走进查看的话,也会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两个年轻的丫鬟此时正躺在房内,一边的茶桌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衣,面色不善的男子。
“这位爷,不知道贱妾是怎么得罪你了?”
六姨太戚夫人小脸煞白,神情十分惊恐,低着头颤声发问,都不敢正视眼前充满戾气的男子。
“戚芳,一年前嫁与户部尚书庞勇六房。备受宠爱,行为乖张,多次暗中替夫收取贿赂。暗害良家女子,手段十分毒辣。”好似一个在宣读罪犯罪行的判官一般,黑衣男子神情冷漠地诉说着戚夫人的罪行:“你手上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七八条了。”
戚芳面色顿时一变,她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子还知道她的根底,本以为这男子突兀闯入,打晕了自己的两个丫鬟,是个胆大妄为的小贼;但听他口中矛头直指自己,看来今天是冲着自个来的了,“求爷饶我一命......”
“不必了,正好要借你小命一用。”黑衣男子没有再多废话,身子猛地一闪,大手直接掐住了戚芳纤细的脖子,用力一掐,只见戚芳两眼一翻,彻底没有了半分生气.....
......
会客小厅的梁大人和柳青孑似乎有些不耐了,正准备出声叫人,两人却突觉身体一轻,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就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
“砰!”
戚夫人的大门被人粗暴地撞开,庞府老管家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惊呆了——只见柳青孑浑身赤裸和身穿肚兜的戚夫人躺在床上,柳青孑似乎正睡得正香,而戚夫人却两眼一翻,面容惊恐,没有一丝生气。看到此情此景,老管家浑身颤抖,失声大喊:“快来人!出事了!”
......
事情很快便闹大了,没有半柱香的时间,京兆尹府以及京城司卫军便将整个庞府都围的水泄不通。而作为府邸的主人庞勇这时也回来了,看着被官兵控制住的柳青孑,又看向了自己死状凄惨的六姨太,肥胖的脸庞变得无比寒冷,睫毛都不受控制地连续跳动,“借探乡之名,行qín_shòu之举!这还是京城!这还是官员府邸!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王法?!”庞勇攥着双手,脸色通红地愤怒咆哮着。
闻讯赶来的杨大人,以及京城的其他大员们都是脸色一变,知道这庞勇庞胖子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