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新没有睡着,那一声叹息她亦听得清晰,心里一片酸楚,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紧了紧,长公主这份疼惜她定是不会辜负的。
书中的一切,她记得清清楚楚,沈云薇落水事件是原主命运的一个转折点,这也是她坚持前往沈府的另外一个原因。
定郡王与原主的婚约是指腹为婚,可是一直以来定郡王对原主始终只有兄妹之情,后来倒是对那沈云薇一见钟情了。沈云薇深知定郡王的身份,也曾拒绝他的感情,可是对于他的帮助和关心却是坦然受之。在他人的挑拨之下,原主自是气愤不已,逮着机会就给沈云薇找麻烦使绊子。
至于这次落水事件的起因是乞巧节那天定郡王陪了沈云薇而没有陪她,后来原主前去质问定郡王,却不想他不但不赔礼认错,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气急之下原主便将心底那口恶气怪在了沈云薇的头上,在得知沈云薇去法华寺礼佛后,便在湖边拦住了她,但对方淡然清高的模样更是惹怒了她,不过,她连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她,沈云薇就落了水。
恰巧赶来的定郡王跳入湖中救起沈云薇,同时也认定了是她推的沈云薇落水。而原主没有在第一时间救起导致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三天,也就是在这时,温如新穿了过来。
因为原主种种劣迹在前,不管她如何解释,定郡王始终不相信她,在他心中,他认定了她是一个心思歹毒之人。即便后来娶她,也不过是完成他娘的临终遗言。
成亲之后,定郡王甚至没有踏入原主的院子一步,对她是能避则避,这让原主心中的恨意止不住的滋长,彻底与他们撕破了脸皮,也彻底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最后甚至还连累了整个安陵侯府和温家!
温如新深呼吸一口气,就原主那样的……能走到哪一步?不需要别人害她,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也真是够没脑子的!
不过,她只想安安逸逸的过日子,女主男配什么的她还是绕开他们的为妙,免得惹得一身的骚味!这话虽如此,但并不表示她是一个什么都不计较的人,这该算的账她一笔都不会落下,都清清楚楚的记在她心中的小本本上呢。比如,那陷害她推沈云薇落水的人,便是账本上的第一人。
“你们都听说了吗?安陵侯府的温小姐一会儿要到府里给三小姐赔礼认错呢。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不是么,这京城里有谁不知道温小姐骄横跋扈,这会子突然转了性说要给三小姐认错,要不是有侯府递来的帖子,我都要以为这是谣言了。”
“要我说,温小姐来道歉也定是没安什么好心,你们可不要忘了前阵子她可没少给三小姐使绊子,这次更是让三小姐差点丢了性命!要说她是转了性,我是不相信的。这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
刘管家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几个闲着的粗使的丫头凑在一起对温如新议论纷纷,当下气得额头青筋都蹦出来了,余光里看见身侧长公主沉了脸,不等她开口便冷喝道:“放肆!谁给你们胆子在这里议论主子的?”
听见他的声音,众人吓了一哆嗦,转身看见长公主和温如新,一个个的脸都白了,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连声求饶:“奴婢该死,求长公主饶命,温小姐恕罪,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长公主挑眉冷笑,一双杏眸自露威严,众人即使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一股凉意来,心中不免更觉惶恐,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刘管家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转身,恭敬赔笑道:“这些丫头没规矩,冲撞得罪了长公主和温小姐,还请长公主和温小姐息怒。”
“刘管家这是在替她们求情?”
长公主的声音平静而凉薄,刘管家听了却心肝直颤,低头道:“奴才不敢求情,她们犯了错受罚是应该的。”
“刘管家说的是,这犯了错就该罚。”温如新浅笑开口,声音清丽,“但是,她们到底不是侯府的下人,我们怎好越俎代庖惩罚她们。”
刘管家低着眉,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想着,这温小姐难道真是转了性子了?又是上门道歉,又是这般和气说话的。
这想法刚落下,就听温如新又说道:“不过,这奴才妄议主子是非,嚼主子舌根,不仅坏了相府的规矩,更是损了相府的颜面,不知刘管家准备惩罚她们?”
刘管家愣了下,抬头看向温如新,见她神色淡然,他便说道:“按府中规矩,凡是背后嚼舌根、搬弄是非者,当打二十大板。”
长公主在一旁听着,冷笑了一声,拿阿新和畜生相提并论,想这二十大板就打发了?未免太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
不过,她没打算开口,这事既然阿新说了话,又关乎她自己,就交由她处理,而且她也想看看她现在的处事方法。
“嗯。”温如新轻点点头,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淡淡的道:“我倒觉得重打三十大板更合适。刘管家,你觉得呢?”
“是是是,温小姐说的极是。”刘管家哪敢反驳,连忙说道:“这些奴才竟敢妄议主子是非,罪加一等,重打三十大板并不为过。”
“温小姐,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众人磕头求饶,这三十大板下去还不得要了她们半条命了?早知道温小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们哪敢说那些话?!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温如新连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更别提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