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龙涎香自雕琢着数龙盘旋的炉鼎里袅袅升起,却是无法给人以安心的感觉,反而压抑得人喘不过一丝气来。苏子卿苦着脸,在皇帝跟前规规矩矩地跪下。
“不知父皇突然找儿臣,究竟有何要事?”
皇帝蹙了下眉,伸手让她起来:“好了,起来吧,现在书房内就只有你我父女二人,那些俗礼,就免了罢。”
一听这话,苏子卿就知道父皇已经默许她可以胆大妄为一会儿,便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皇帝皱着眉批了一句:“翻脸如翻书,好好一个皇太女,愣被你做地像个唱戏的。”
“人生本来就如戏,在这朝堂之上,及参加刚才的宴会之时,谁又不是在唱戏呢?”
苏子卿说地认真,皇帝闻言却是苦了脸:“最是无情帝王家,好在朕跟你的父女情分尚没有离间,不然整日防这儿防那儿的,还不能随便笑一笑。这日子该如何熬啊。”
“父皇是不是很想说,要我是个贴心的小棉袄那该多好,可惜儿臣不怎么会安慰人,气人倒是有一手。”
苏子卿背着手,一袭话说地是坦坦荡荡理直气壮。皇帝叹气:“不跟你瞎扯那么多了,只是朕今日,的确是有事找你。”
苏子卿闻言,立刻就严肃了脸,而后躬身听命:
“不知父皇是有何要事要嘱咐儿臣?”
.........
等到了夜幕,苏子卿才回了东宫,时下许多人都已经睡下了,东宫里就几个劳碌命的和在夜上岗的人还没睡。苏子卿挥退了那些本该去睡的人回去休息了,然后问抱琴:“李公子睡了没有?”
抱琴小声道:“已经睡下了。”
苏子卿笑了笑,说了句让抱琴没头没脑的话:“甚好!”
然后苏子卿挥退抱琴让她去睡,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李昭仁所住的偏房。
此时月色撩人,清冷冷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浸遍了园中的竹柏和草叶,躲在草皮里的蟋蟀,此时就趁着无人于夜里“??——”地叫唤着。
本就心里有鬼,此时苏子卿那纷乱的心,立刻就被这声音弄地更加忐忑无措。
轻手轻脚,以最小心的动作推开了门,苏子卿进了房。就见李昭仁躺在榻上,此刻正安然阖着眼,吹息微不可闻。如墨的长发散下来,一张脸精致而又线条流畅棱角利落。若不是是个男子,当真称得上是一幅美人睡榻图。
看李昭仁并没有被惊醒,苏子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兴奋地搓了搓手,苏子卿摩拳擦掌,作出一幅要大干一场的阵仗。
苏子卿跟只猫儿似的,轻手轻脚地将被子一点点掀开,然后挑开李昭仁衣襟,弓着步,低着身,一个劲地仔细往里面看。
害怕李昭仁随时会醒来,苏子卿又赶紧收手,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旖旎春色,苏子卿赶紧摇头,想将那景象从自己脑子里驱散开来,默默念着佛经:“别再想了别再想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苏旿你可千万别被人的表象给欺骗了,那看着是个美人,其实不过是个披着层皮囊的骷髅......”
苏子卿硬生生强迫自己,将李昭仁同蒙着皮的白骨联系在一起。只是二者虽然在结构上差不了太多,可是在表面上却是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的。
苏子卿定了定神,又将手一点点伸过来,凭感觉在李昭仁身上一点点摸索。可苏子卿却是半天都没能摸索到些什么,反倒撩地自己心里“噗噗”作响。
苏子卿不禁在心里念叨: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李昭仁已经醒了,却没有睁开眼,发现了苏子卿的动作,不禁在心里疑惑。
她这是要做甚?
却见苏子卿越来越不像话,手竟然顺着他腰身往下摸了下去——
李昭仁暴怒了,想到了也是同样一个夜晚苏子卿爬上自己的床压在他身上......现在竟然还越发肆无忌惮了...?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
只闻得房内突然传出一阵惨叫之声,霎时惊起了飞鸟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