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浮薇上前行了礼,说道:“大人,徐小姐迁怒今早去看望她的内官,说怀疑谋害她的人跟内官有关系,是内官想报复她这两日的轻慢,故而要属下来跟您说这事儿。”
本来按照徐景鸳的说辞,是觉得内官对她的态度很可疑,所以才要查内官。
但被她这么一说,倒成了徐景鸳没事找事一样了。
“内官是陛下的人,让她找阿景去跟陛下进言好了。”沈窃蓝这会儿注意力都在口供上,而且对徐景鸳的印象本来就不怎么好,闻言不在意的说道,“而且她自己也是能面圣的,回去了应天府只管自己找陛下诉说委屈……咱们没查到什么凭据指向内官,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拿下天使拷问吧?”
郗浮薇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就顺势问起来拷问徐景鸳左右以及徐景昌那通房的结果,“大人,徐小姐这事儿到底是什么人做的?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在闹事之中做下这样的动静?”
“徐家兄妹看着泼辣有为,其实到底忠湣公去的早,定国太夫人又过溺爱子女。”沈窃蓝放下口供,看着她,说道,“若非陛下念及旧情多有回护,早些年就已经栽了。然而陛下日理万机,断不可能成天注意着他们兄妹,之所以能够想起来,多半还是身边人提醒。这兄妹俩小性.子使得太过,对中官一向轻慢,有这次的教训也不奇怪。”
郗浮薇闻言心下一跳,说道:“大人,难道当真跟那内官有关系?”
沈窃蓝看了她片刻,意味深长道:“有没有关系,那得看陛下是怎么想的。”
他似乎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跟脚就说,“我方才跟内官商量过,本来内官就是要接他们兄妹回去应天府的。现在徐小姐受了伤,就更应该赶紧回去,好请太医诊治了。你这两日多警醒点,别让他们临行之前抓了什么把柄。”
郗浮薇小心翼翼的答应了一声,见他没别的话,也就告退了。
出门之后走到回廊的尽头,忽然想起来一事,重新折了回去:“大人,昨天好像姚灼素姚姑娘来过,但门口没让她进来。我过去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守门的校尉说可能是去了巷子里其他人家。但姚灼素母女都是远道而来投靠邹府的,在本地应该没什么认识的人才是。”
“姚灼素?”沈窃蓝思索了会儿,对于克敌说,“你去查一下。”
郗浮薇想着这会儿徐景昌在徐景鸳跟前,自己没必要匆匆忙忙回去,就站在角落里等了。
片刻后于克敌回来,道:“昨天确实那位姚姑娘来过。”
他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其他话了,沈窃蓝跟郗浮薇闻言都意识到必有下文,异口同声问:“后来呢?”
于克敌看了眼郗浮薇又看了眼沈窃蓝,才道:“后来刚好国公爷回来,看到之后,说是他认得大人您,把人带进……带进东厢房里去了。”
郗浮薇脸色一变,说道:“属下在门口没找到她,跟脚去国公爷那边替徐小姐要人来着。但当时出来的人说国公爷不在,属下还以为,国公爷是跟大人一起去了卫所。”
她深吸口气,问,“那么姚姑娘现在……?”
“现在应该还在国公爷房里。”于克敌轻声说道,“但具体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顿了顿又说,“守门的兄弟也不是故意要骗自己人,而是知道徐小姐出了事情,担心他们兄妹会在陛下跟前找咱们的麻烦。左右那找上门来的女孩子跟咱们关系也不大,犯不着为了她跟国公爷起冲突,给担上事情的那俩兄弟雪上加霜。”
郗浮薇看沈窃蓝。
沈窃蓝眯着眼,过了会儿才说:“你去后头看看阿景是不是还在看他妹妹,出来的话,请他过来,我来问他。”
郗浮薇低声答应了一句,出门的时候看了眼东厢房才举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姚灼素此刻多半就在里头,她转过身的时候总觉得窗棂后有人在看自己,脚步迟了迟才继续。
也许自己昨天在门口跟那姬妾说话的时候,内室的姚灼素还惊喜的以为可以获救了?
只可惜当时牵挂着徐景鸳的伤势等一系列事情的郗浮薇,光顾着跟那姬妾勾心斗角,压根就没多想,甚至没朝屋子里多看一眼。
“沈姑娘?”她心情复杂的进了月洞门,迎面正好碰见徐景昌,这位国公爷的脸色很是阴郁,瞥她一眼,淡淡说道,“听说你昨天给我妹妹换药,伺候的很不好?”
“大人有要紧事找您。”郗浮薇看着他,这人男生女相,长的着实美丽,可惜没被教好,当然也许是天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心里冷淡的想,问题是这样的人偏偏有很高贵的身份,就算知道他的本性也不能不忍着。
此刻退后一步,低头道,“请您速去书房商议。”
见徐景昌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的逡巡,似乎不怀好意,她又加了句,“好像跟昨天的事情有关系。”
徐景昌果然以为是说徐景鸳遇袭之事,立刻走了。
他后来跟沈窃蓝怎么谈的,具体经过郗浮薇也不晓得,总之徐家兄妹次日就收拾行李,第三天就走了。
就好像他们过来的突兀一样,这次走也走的非常迅速。
他们的离开让济宁锦衣卫所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有种送走瘟神的庆幸与喜悦。
而郗浮薇则在徐家兄妹走人的次日,去邹府后门寻相熟的门子塞了几个钱,旁敲侧击了下姚氏母女的情况。
得知姚灼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