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杜奇没往家里说后,“去洗手间”回来坐下,王曼已经恢复了镇定。
“曼曼脸怎么这么红?”
王曼一惊,露馅了?低头她下意识地摇头,边上邓芝慈祥地笑道:“都怪咱们,刚忘记跟孩子说,屏风后面就是洗手间。她出去,肯定是饶了一大圈。”
一定是这样,王曼也几乎信了,拍拍脸她赶紧恢复正常,拉着虞北给桌上长辈们倒水。
手握时大彬紫砂壶,她尽量小心地倒一圈茶。终于平稳结束,没碰碎这个名贵的茶壶。
“呼。”
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虞老端着茶杯扭头:“曼曼怎么吓成这样?”
王曼嘟嘴:“那可是时大彬的紫砂壶,我要砸了,给人刷一辈子盘子,估计也赔不起。”
俏皮地姿态,还有搞怪的话语,让饭桌边众人纷纷笑起来。
虞老更是笑得开怀:“曼曼还知道时大彬?”
“智力竞赛背了好多题目,里面就有紫砂壶名家。姥爷,我看壶身上有时大彬的印,这就是个仿品,那也够贵重。”
曼曼还知道仿品,虞老虽然后来留学苏-联,但他启蒙时,念的是四书五经。本心里他觉得国学才是中国人的根本,时下大家追捧的欧式宫廷礼仪虽然好看,但本国那些东西也不差。
偏偏他三个孩子全都不喜欢国学,虞邛一事无成暂且不说,虞巩上了军校,本来被他寄予厚望的虹虹,大学时顺着他心愿多选个双学位,可她第一专业还是经济,第二才是被划归到文学与新闻传播中的新闻。
现在曼曼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么多,而且一举一动也特别有大家风范,真是让他老怀甚慰。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都被拍死在沙滩上咯。”
杜老起哄,虞老不服输地回嘴:“老杜你已经躺在了沙滩上,我还浪里白条着。曼曼有没有兴趣学书法?拿毛笔写大字。”
“哟,老虞你那手字终于肯教人了?”
王曼笑着听二老互损,话里透露出庞大的信息。虞老的字很好,她看过挂在虞家的那副《念奴娇·赤壁怀古》,笔法遒劲有力。
但她从不知道虞老一手字好到那程度,他竟然是书法协会名誉副会长。听杜老不服输的吐槽,要不是虞老太忙没空,会长绝对是他的。不过他不怎么挥毫,所以传在外面的字不多。
“虞爷爷好厉害!”
王曼星星眼,毛笔字可是高大上的技能。一般习惯硬笔书法,再拿毛笔都会特别别扭。
“曼曼可是我徒弟,老虞你别抢。”
“你那算哪门子师傅,教个姑娘家耍大刀,当她红色娘子军?”
“你个老匹夫,看不起耍大刀还是怎么着。”
眼见俩人要贴身肉搏,王曼忙站起来:“你们不要吵,杜爷爷可不是我师傅。”
虞老得意,哼,当场被打脸啪啪啪,曼曼不愧是他外孙女,当然要向着他这外公。老杜真是过分,他教个毛笔字又怎么。
杜老真蔫了,哀怨地看向王曼。小姑娘还是那么漂亮,甚至比以往更漂亮,俏生生地站在那笑靥如花,然后驳、他、面、子!
都怪阿奇不争气,要是他加把劲把曼曼争取过来,她怎么会全心向着老虞那个老匹夫。
边埋怨孙子,杜老脸忍不住耷拉下来,哀怨地看向王曼。他皮肤皱起来,一般少女做起来嗲嗲的动作,在他脸上颇有几分滑稽味道。
王曼忍不住笑出声:“杜爷爷不是我师傅,他是我爷爷嘛。”
吐吐舌头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她嫁给杜奇,是该改口管杜老叫爷爷。不过现在她跟阿奇是朋友,出于礼貌喊爷爷也可以。
爷爷可比师傅要亲,杜老瞬间阳光灿烂。
“对,我可是曼曼的爷爷。老虞,师傅有什么好稀罕,让给你,随便拿去。”
虞老本来也没跟杜老置气,他太清楚这个东北老汉子的脾气,直爽且热情,偶尔挤兑人也不带什么恶意。尤其联手度过今年夏天姜家算计后,两家关系突飞猛进,二老更是常凑在一块下棋,边挪动棋子边回忆往事。
所以此刻他也没反驳:“曼曼,往后我既是姥爷,又是师傅。”
王曼苦一张脸,俩人关系好就这么决定了,但是她还没答应过要学。书法这东西是很高大上,而且还特培养气质,但这是个需要花费耐心和时间的活。
她没那功夫,似乎也没有那么热爱。
“学起来会很累么?”
求救地看向虞阿姨,对方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顺带还鼓励下。爹这手字,一直没空交给别人。曼曼钢笔字写得不错,她在写字上有天分,跟着学下,也算成全两人。
“不会累,写这个比拿钢笔写字轻松多了。”
真的?王曼持怀疑态度,要是真轻松,毛笔字怎么可能被钢笔、铅笔以及圆珠笔所替代。
“好吧,那我跟姥爷学。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王曼弯腰作揖,红扑扑地小脸尽是俏皮。杜老也看过王曼的读书笔记,上面字迹娟秀,在学生中算是挺好看的。是个可造之材,还是他亲外孙女,教她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虞,人家都拜师了,你不给点好东西?”
杜老瞎起哄,言语间调侃着:“为了让曼曼喊我声爷爷,我可是送继周一辆车。继周,那车是给曼曼的,你们两口子别瞎搀和。”
王继周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稍微想过来后他也明白:杜叔一定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故意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