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市,有一座山,山脚下一巨门。
此门高耸入云,故为福门山。
福门山云雾环绕,鲜有人烟。
山半腰有一酒家,以拜帖方能寻着。
酒家有酒,饮下可领人入梦,能解因果之结。
故,此酒名为黄泉酒,又,孟婆酒。
《酒馆小记》
木质的滑动门慢慢的被拉开,一个穿着旗袍女人站在门口。
她将手里的托盘高举过头,当门打开之后,便双腿微曲,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里面挪动。
门内的二位皆穿着西装,一位挺直着腰板,正经危坐。
另一位,腰部放松,后背微驮,宽宽的身子就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二人皆盘腿坐在蒲垫上,他们之间隔着一张长木桌,那桌子像极了船上的甲板。
进门之后,女人便跪坐在桌边的蒲垫上,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全程那托盘的高度,就没有低于她的头。
门口,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仰着头,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看向身边的人。
“茴夕姐这是做什么?我从来都没有看到她这么恭敬的样子。”
一旁的男子用鼻子“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知道就别呆着这里,可不要碍了茴夕姐的事。”
房内,那托盘里放着的两碗酒的酒香也蔓延开来。
那小山般的男人死死盯着桌上的酒,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激动。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克制着自己不要失态。
“二位请便吧!若有什么事便摇铃。”夏茴夕微笑着用手指了指桌角的铃铛。
他的眼睛里好像冒着绿光,贪婪的用鼻子吸着酒香。
“这酒馆的常客都流传着一句话,说老板娘酿的酒:酒香飘十里,闻着皆醉,饮者入梦。我看着这说的真对,瞧瞧王总这个样子,还没喝上一口,就宛如醉了一般。可真不辜负王总天价拍来的拜帖。”
那男人说完之后,也用力的吸力一口气,整个人也有点飘了。他身子往后倒,用手勉强的撑着自己,眼神涣散的看着前方,嘴里喃喃道,“香!怎么会有这么香的酒!”
“咚!”
小姑娘看着男子渐远的身影,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隔壁的木门。
这一声打断了男人的兴致,便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夏茴夕听到声音后,用余光撇了一眼门口,无奈的叹了口气。
“咦,门口那是有一个小姑娘?”王总眼里的光慢慢的淡了下来,坏笑着朝着门口说:“那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夏茴夕用两只手轻轻的捧起酒碗放到了二人面前,之后才将托盘收了起来,慢慢的站起身。
“那二位慢用,等会我会让她上点下酒菜。”
王总听着夏茴夕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老板娘有心了!”
夏茴夕看着王总的肥肉脸,一笑起来便挤成一团,看起来别提有多令人作呕。她依旧保持着微笑,抱着托盘,倒退着,慢慢往后走,一直退到门口,轻轻的拉上门。
“啪!”
托盘落在了小姑娘圆圆的脑袋上,让她本能的抱住了头,惊呼了一声。
“这一下是让你记住,门没关,就不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小青。”
那被唤作小青的姑娘,本来是红着眼眶满腹委屈的样子。一听到夏茴夕的话,立马换上了一个笑脸,腆着脸笑道,“茴夕姐!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怪我!”
夏茴夕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她的眉心,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啊!”说完之后便转身走了。
小青看着夏茴夕的一颦一笑有些失神,喃喃道,“茴夕姐真好看啊!”
她本能的摸了摸嘴边,这一下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
顶楼,窗帘都被拉开,阳光撒了进来,还有树枝混进房间充当起了装饰。
刚刚的那名男子此时正挽着袖子,擦着桌上的灰尘。当夏茴夕走了进来,刚坐下的时候,一杯热茶就放到了她的面前。
夏茴夕轻轻的拿起茶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小口的抿了一口,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盯着眼前男子的脸,细声说:“墨雨,你依旧同我初见你时的那一般。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还是如此客气。”
“这……”墨雨低下头,闷声道,“不是客气,是应该。”
夏茴夕扫来眼墨雨,无言,只能抬高了手里的杯子,冲着他点了点头,权当道谢了。
“茴……茴……茴夕姐!”小青此时一手扶着墙,另一手扶着腰,站在门口大喘气着。过了一会,她才摇摇晃晃的往里走,“茴夕姐,你怎么走的这么快!怎么就不等等我!”
房间内的窗帘慢慢的自己拉了起来。夏茴夕走到了窗边,将那探头进来卖萌的树枝给折了下来,插在了一旁的花瓶里。
她背对着小青,手里摆弄着那根树枝,“我什么时候说要你上来了。你之前没有听到吗?我要你去给他们送酒菜的。”
小青听到夏茴夕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呆呆的看着夏茴夕的背影,慌乱的说:“茴夕姐?你真的要我去送吗?可是,可是…… ”
“有什么好可是的。”夏茴夕慢慢的转过身来,“对,去送。别忘了,你走出来的时候,记得摔碎其中一个酒碗。”
而窗边的那个花瓶,原本满是只有绿叶的树枝,在碰到水没多久之后,便开出了花。
小青在走出门的时候,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