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宝玉溜出荣禧堂,出来对柳湘莲和醉泥鳅道:“ 因为家父在座,甚是拘谨,刚没能陪二位爷尽兴,这会儿补上,去我屋里小酌几杯如何?”
醉泥鳅白了他一眼,这个花花公子,真以为自己算根葱呢,爷我跟恒郡王出来办事儿,怎么能擅自和人饮酒?
柳湘莲心知宝玉认出他来,如此安排,定然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就对醉泥鳅道:“贾府和我们王爷是世交,太太又特意叫来三姑娘相见,只怕小王爷要多应酬一阵子,既然宝二爷盛情邀请,我们就过去喝几杯,省得在这里干等。”
醉泥鳅本就是贪杯的人,哪里禁得住柳湘莲唆使,也就应了,跟在柳湘莲后边,去做客。
这里宝玉早让人通知柳家的,让把她拿手的菜准备几个,又凑了几个干果盘子,因午饭时喝过酒了,所以,并没有上烈酒,只把绍兴的黄酒拿了些来,又让把腌鹿肉和风干果子狸多切些来,就着黄酒倒也味美可口。
醉泥鳅最是好这一口,先时碍于恒郡王在场,不敢肆意畅饮,此时,宝玉要显示男人气派,直接用碗倒酒,醉泥鳅以为黄酒劲儿不大,喝起来又十分爽口,不觉就多喝了几碗,很快就喝得八九分醉,大着舌头打开话匣子,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贾、贾二少爷,按理儿,贾府的酒我是不想喝的,看、看在你是我表妹的少主子,没、没有欺负我表妹的份儿上,我、交你这个朋友......”醉泥鳅边说,边搂住宝玉的脖子做亲热状,“呃”得一个酒嗝,熏得宝玉差点吐出来。
“柳大哥,恒郡王手下哪里来的这等俗物,茗烟儿、扫红,把他扶到外屋扔炕上去醒酒。”宝玉挣脱他的“魔爪”。蹙眉命令小厮强制把人拽开。
“宝、宝二爷,你这算什么?以多欺少,和贾琏那王八羔子一丘之貉,你、转告那老虔婆和那个兔崽子。算他们运气好,我表妹晴、晴雯好好的,若不然,我扭下他们的脑袋做夜壶耍......”
听醉泥鳅骂得痛快,柳湘莲面无表情的就着鹿肉干儿品酒。他不屑爆粗口骂人,却并不介意看醉泥鳅借酒发疯。
柳湘莲自然清楚,他说的老虔婆自然是指王夫人,小兔崽子不消说,骂的是贾琏,可是,贾宝玉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人是谁呀,他称晴雯为表妹,莫非。他就是醉泥鳅?没道理呀,醉泥鳅不是被贾雨村流放到漠北去了吗,难道是柳大哥看在晴雯的面子上把他救了回来?
醉泥鳅醉得头重脚轻,被强按在炕上,不一会儿就进入睡眠期,呼噜呼噜的打起酣来。
暂时想着别的事情,贾宝玉也不想和那醉汉计较,挥手屏退众人,重新对柳湘莲施礼道:“柳大哥别来无恙,听说你和晴雯姑娘......我祝福你们!不过。大哥或许还不知道,前阵子,我们东府里大嫂子的三妹妹来过,原来。她还活着,珍大哥说她如今在北静王府里做事,我估计那是为了领走尤姑娘,不得不那么说。”
柳湘莲淡淡的听着,并没有妨碍他继续吃肉喝酒。
贾宝玉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发呆,愣怔半响方才说道:“她因尤二姑娘的死来复仇。持剑威胁链二嫂子,若非珍大哥来把人带走,他们没准儿会定她一个擅闯朝廷官员宅邸,暗杀朝廷官员和家眷未遂罪。”
“唔。她的个性还是那么刚烈。”柳湘莲拿起托盘上的手巾,擦干净双手,这才板着面瘫脸对贾宝玉道:“她从青州死里逃生,回到京城,原指望我会出面替她姐姐报仇,可是,金陵府已经裁定,她是因孩子小产,伤心过度自尽,尤夫人也在文书上按过手印,人证物证确凿,我该如何帮她姐讨回公道呢?”
贾宝玉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你是说,尤姑娘真的是在北静王府做事?她还活着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是我把她从匪徒手里救出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次他因恒郡王遇难,去青州巡查恒郡王下落,途中救了薛蟠,又意外的和尤三姐邂逅相遇。
原来,恒郡王一到青州,就有人送给他十二个绝色美女,全部女扮男装,美其名曰说是恒郡王贴身卫队,锦尧知道这是王叔为了败坏他的声誉,布下的圈套,就将计就计,不但收下了这十二个美人儿,还在“无意中”发现她们是女子之后,大大方方的全部笑纳,依旧让她们做自己的护卫,还给这支卫队取了一个香艳的名字——姽婳卫队。
投河遇救的尤三姐也是十二个美女之一,柳湘莲也正是通过她才弄明白,姽婳将军原来是南安王的女人,就是她在茶中下药,导致恒郡王征战中突然意识丧失跌落山崖......
再后来,玉器行的老板悄悄求见北静王,送来恒郡王的玉佩,说是街头的一个混混儿拿去当的,王爷当即命令柳湘莲把那个混混儿抓起来,询问出环佩的来历,再根据混混儿的描述,判断出恒郡王还活着,并且已经来到京城。
贾宝玉越发困惑,呐呐的问道:“我记得你曾说过,此生非尤姑娘不娶,她遇难后,你伤心欲绝,不顾我们劝说,执意出家修行,却为何又和晴雯好上了?原来人的感情竟如此善变,难怪尤姑娘会孤注一掷,不顾性命的来贾府为她姐姐讨还公道,感情是因你变心受了刺激。”
“你还真能想!”不屑的嗤之以鼻,柳湘莲冷笑道:“你以为天下男人都和你们贾府的浪荡子一样,恨不能天下女子都归自己所有,见到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