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想把手抽回来,可看叶棽神色如常,说的也都是关切的话,便又觉得自己不该往歪处想。
叶棽瞧着他纠结躲闪的眼神心里不觉好笑,有心逗一逗他,便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起来,一面却又一本正经地说起今早的事。
叶棽的手修长纤细,骨节分明,掌心却温热干燥,触感柔软,那指腹间的薄茧摩挲着皮肤,引来微微的刺痒,却又叫人欲罢不能。
宁易觉得那只手就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他脑子一阵阵懵,有心把手抽出来,却又莫名地贪恋叶棽掌心的温度,贪恋他握着自己的手时,心底没来由地生出的那种踏实和安稳。
他只好强迫自己用心听叶棽说话,听他讲下午回宫之后打算怎么安置自己。
可叶棽的声音醇和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撞进耳朵里,都变成了一种扣人心弦的撩拨,把宁易搞得晕头涨脑,根本也没记住他说了些什么。
宁易呆呆地脑子里只转悠着一件事,他为什么这么好,人好看,声音好听,对自己又这么温柔,可是,为什么呢?
叶棽说完便望着宁易,却见他呆呆的,半张着嘴,脸颊微红,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叶棽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我说的话听见没?”
宁易回神,茫然地点点头。
叶棽失笑,却握着他的手郑重地问:“那你觉得如何?往后就在新阳宫里陪我,可好?”
宁易:……
“怎么,你不愿意?”叶棽敛了笑意,手上力道收紧,似乎有些不悦。
宁易急忙跪下,怯怯地道:“不,不是的。奴愿意。殿下救了奴,自然一切都听您的。”
叶棽神色稍缓,手上用力将他拉了起来:“去新阳宫也是暂时的,往后……罢了,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叫你尽信,只瞧着往后的吧。你只管放心便是。”
宁易大着胆子问道:“殿下,可否需要奴去作证,昨晚的事……”
叶棽摆摆手拦住他的话头:“这件事先不要提了,我留你在身边,可不是要你作什么证,那些事你不用操心,一切有我。”
宁易赶忙点头应了,虽然不大理解,但在他心里叶棽说什么就是什么,叶棽说什么自己便做什么,反正他都是为了自己好。
这种莫名而来的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赖,便是从此时开始深植于心,以至于很多年以后,两人俱都身居高位,俯瞰众生时,宁易依旧改不了事事听从叶棽的毛病。
可能他也没觉得这是毛病,他只是习惯了,习惯于安享叶棽为他规整的一切,为他铺设的坦途,为他安放的深情。
“那,那殿下找个人教教奴规矩吧。”宁易憋了半天,终于试探着提了个要求,“免得进攻之后,奴冒失莽撞地给您惹麻烦。”也免得一个不好,自己小命难保。
叶棽有些诧异:“学什么规矩?你能给我惹什么麻烦?”
宁易眨眨眼,答不出来,踌躇着道:“就,就宫里的规矩,瑄国宫里的规矩。”
叶棽笑:“你不用学那些,我可不想拘着你,到了新阳宫,你想如何便如何,该如何就如何。舒舒服服的过日子,难道不好?”
“可,奴毕竟是卫国人。”宁易挣扎着强调了一下,“宫里即便是主子们也是要学规矩的,您说呢?”
叶棽把他拉到身边坐了,凑过去贴着他的脸轻声戏弄:“上赶着学规矩,你是要学宫妃的规矩,还是学宫女的规矩,嗯?想伺候我了吗?”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颊上,宁易脸涨红起来,身体也紧绷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跳起来。
“不许再跑了,早晨被你推了一把,腿现在还疼呢。你就忍心?”叶棽睁眼说着瞎话,一面抬手按在他肩头,整个人也靠了过去,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轻轻掠过,语气轻柔又挑逗,“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宁易浑身一个激灵,可到底还是叶棽的吓唬作用,他没再试图逃走,只是缩了缩脖子,转头委屈地看向叶棽。
虽然还是一脸的抗拒别扭,不过叶棽倒还算满意,不过一个上午,能进步这么大已经不简单了。
自己只要拿捏好分寸,小家伙还是挺好撩的,说不定都不用等腿伤完全恢复,就是自己的幸福生活了呢!
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叶棽静静地注视着被惊惶笼罩的宁易,忽然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