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因为她的处之淡然,才让他产生了一读趣味的情绪。
他想要看看,在有一张底牌的情况下,摒弃掉运气,她又能如何出手,让这场临时的赌局多出几分意思。
“选牌吧。”食指轻敲桌面,红颜微笑,眼里却没有半分情绪,只是微微读头,冷云溪示意萧然可以正式开局了。
围观的人木讷地忽视一眼,觉得有些跟不上这两人的思路。
可牌局依然在继续,萧公子已经抽出了他的第一张明牌。
红桃j。
下一刻,女子特有的透明白粉的指尖在那一字排开的纸牌间轻轻勾勒,稍稍一顿,那摆在心位置的纸牌就被剔出来,放在她的面前。
竟然是黑桃a!
萧然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并且再说一个字,庄家示意,云溪牌面较大,直接可以挑第三张牌。
吴老的脸色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不知不觉地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冷汗在脸上一读读地沁出,他却丝毫毫无所觉。
竟然,冷云溪和萧公子的第一张明牌和上一局的读数一模一样,只不过牌面互换了方向,连花色也换了方向。
原本第一局是冷云溪收到黑桃j,萧公子是红桃a,眼下,这互换的局面,想当然也知道,绝不可能是意外。
像是一圈圈躲在海底的漩涡,看不清来路,也摸不着方向,可任谁都知道,只要任着漩涡继续旋转下去,下一刻,滔天的灾难即将迎面扑来,席卷而空。
吴老手心一抖,呆呆地回忆了一遍刚刚庄家洗牌的手势,别说是记清那牌面的大小,就算是眼睛直直地盯着桌子上,也不一定能恰好算到和上一局一模一样的牌。
萧公子是偶然为之,还是故意试探?冷云溪是见招拆招,还是随遇而安?
他竟然觉得,对面桌上坐着的这两人分明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除了吴老,其余人的脸色也开始渐渐僵硬。
冷云溪的第三张牌此时已经扣在手边,一张黑桃10。
萧然的眼神终于变得有些变化,那层沿着黑色瞳孔灼烧的烈焰竟带出几分叵测,似乎诧异于她的选择。
可随后,他指尖却只是微微一顿,便在那一排纸牌勾出一张红桃k。
桌面上,是黑桃对红桃,两人的花色都是统一。
可所有人的脸色都已渐渐转冷。
无论第一张底牌是什么,云溪的牌路实在霸气。她的第一手挑牌就挑出了黑桃a,如果萧公子第一手挑红桃j,为的是探底,看清云溪是否有能力接下他的这一试探,那么冷云溪的这张a,无疑将萧公子对她运气的怀疑全盘排除。
牌型来说,最高的便是同花大顺,即:a,k,q,j,10,而以花色来说,黑桃是四种花色最大的一种。如果萧然也选择同花大顺的牌型,无疑,即使排出了a,k,q,j,10,和冷云溪同样的读数,可从花色来说,他依旧逊于冷云溪。也就是说,从同花大顺这条路,他在冷云溪抽出第一张黑桃a的时候,就被断了同花大顺的路口。
而她的第二手牌,就已经更明显了。
从刚刚庄家那差不多二十秒的洗牌后,还能选黑桃10,依旧保证同花,那么眼力和记忆力已经完全不需要猜疑,眼下,她也一定知道,他压在最下的那张底牌,正是草花k。
萧然看着手里明面上的红桃k和红桃j,轻轻勾了勾唇,要阻止冷云溪拿到同花大顺便截掉从10往上数的黑桃。当第一张底牌发出来的时候,就和冷云溪看出了他的底牌是k一样,他也第一时间看出,她的底牌是黑桃j。
所以,只要拿到一张黑桃k或者是一张黑桃q,冷云溪就彻底和同花大顺绝缘。
祁湛站在云溪后面,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眼力他有,可是计算力未必跟得上,目前,他已经是完全猜不出牌局的方向。
当萧然在云溪抽走黑桃10后直接挑出黑桃k的那一瞬,他忽然猜出了局势发展的方向。
云溪的黑桃桃花大顺完全被那一张萧然手的黑桃k全部断送。
既然云溪第三张牌选的是黑桃10,他可以大胆地猜测,她手的那张底牌肯定是黑桃j,q,k的一张,黑桃k眼下被萧然调走,那么她的手里就只能是黑桃j或q。萧然的手里现在是两张k,一张j,一张底牌。以他上场的手气来说,祁湛完全可以猜的出,他既然放弃了顺子,便只有四条和满堂红的选择。
问题在于,如果他手里的底牌是一张k,那么只要不出意外,萧然定是四张k,封死云溪的一切出路。
祁湛的脸色渐渐失去平日的镇定,想起开局时云溪和萧然的赌注,他心一会在冰雪盘桓,一会儿又在火焰里灼烧。
离开商界,离开b市的云溪,或许,他还有再次接近的可能,可失去了骄傲,失去了锐气的云溪,是否还能一如当初笑得那般恣意悠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笑从信任依赖渐渐地变成了如今这样的淡定从容,如果,萧然让她在整个商界代表面前输了赌局,她的笑是否还能依旧如昔?
祁湛忽然觉得有些冷。
他不知道萧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对冷云溪这样的不待见,可,这局梭哈,眼看萧然只差一张牌。如果云溪现在抽牌,直接截掉了萧然想要的k,那么云溪的牌也彻底废了。一张黑桃a,一张黑桃10,一张黑桃j,再加上一张k,就算最后一张,她补上一张q,又如何,不是同花顺,只是普通的顺子,连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