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市是个阴雨连绵的南方城市,算不上繁华,但足够发达。
尤其是教育行业。
全国综合排名前十的大学就有五所在庆市,而最顶尖的艺术学院也都满满地挤在庆市安和区。
这样一座学术文化气息浓厚的城市,近期却被一起连环凶杀案弄得人心惶惶。
一个月接连发生五起凶杀,死者死因各异:溺亡、窒息、失血过多、勒死、内出血死亡。
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位死者死后都被犯人砍掉并带走了双手。
犯人反侦查水平很高,不仅一直未被人目击到身影,而且犯案现场毫无痕迹遗留。
舆论媒体四处捕风捉影,将犯人妖魔化,弄得市民人人自危,警方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特派市刑侦支队最出色的二队来全权办理。
第五起也就是最近的一起的受害者在今早被发现。
死者孟川是七高高一的学生,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半,犯人先用大量吸入式七氟烷迷晕孟川,再将孟川带入七高操场,而后使用棍棒类物品对其击打造成内出血死亡。
校方发现后迅速封锁了操场,诺大的草坪上现在只有警方的人员在进行勘察取证。
谢蘅站在警戒线外,胳膊肘夹着黑色夹克,嘴里叼着包子,环顾四周。
操场中间是昂贵的人造草皮,周围的砖红色跑道近期才又重铺了一遍,主席台和观众席正对着操场西口,跑道四周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架路灯,操场外围一半是一溜烟的红砖灰瓦墙,与街道隔开,另一半是丝网,隔着的是外表半圆形的三层室内体育馆和比操场还大的室外综合球场。
谢蘅两口吃完一个肉包子,用手随意擦了嘴,一甩手把衣服搭到肩膀,绕着警戒线往观众席走。
白桦弯腰从线内钻出来,小跑跟上谢蘅,说:“老大,死者身上多处骨折、淤青,法医初步鉴定是被人用棍棒类物品攻击,内出血死亡。”
“第一发现人是谁?”
“晨练的体育生,学生吓得不轻,现在在学校心理咨询室呢。”
谢蘅个高腿长,很快走到观众席后面。
观众席与围墙之间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观众席一楼的办公室在这边开了一个小门,门左右两边分别是一男一女两个厕所,还有零星分布的几扇窗户,上面蒙上了一层厚灰。
这堵墙相较另两边的铁丝网和围墙低矮得多,只有两米高的样子,一跳便能攀着翻过去。
围墙的另一边是一所民办幼儿园,现在正好是幼儿园学生上学的时间,孩子们奶声奶气的吵闹声全都传了过来。
充满朝气的声音相互问候,为了喜欢的动漫角色大声争执,实在是说不过了就哭喊起来,一声比一声高,旁边老师温柔细心的劝慰都被打碎得难以辨别。
谢蘅贴着墙根边走,一低头眼尖地辨别出红砖地上一抹模糊的血迹。
转头挑眉,白桦意会,上前收集证据。
“谢队长,可算找着您了。”一个黑瘦的保安从另一边小跑过来,宽大的制服被风吹得鼓鼓的。弓着腰,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我是咱们学校保安队的队长,我姓王。”
这案子闹得这么大,全市的人都在盯着,没想到负责的警察是个这么年轻的人,看上去连三十岁都不到,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谢蘅跟对方握了下手,白桦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您找我是吧?”
“学校操场有监控录像吗?”看出对方对自己的不信任,谢蘅丝毫不受影响地问道。
“操场里面这一块都没有监控录像,能照到操场的监控只有体育馆入口的,入口的只能照个操场北门。”王队长眼睛来回打量着两人,快速回答。
“操场这儿偏,临道那边是建筑工地,听说老板赌钱,交不起后续的工程款,停工有两年了。您现在这边是挨着宏德幼儿园。”
“民办幼儿园,入不敷出,园里面别说监控,连个看门大爷都没有。”
谢蘅听了这话,眉头一皱。
“知道这监控情况的都是什么人?”
连续五起案子,却没有任何犯人的影像信息。
前四起犯罪地点都是偏远的湖边、森林,众所周知根本没有监控。而这第一次在市区内犯案,犯人却还能挑中了又一个监控盲点。
王队长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这······也不算什么隐私,学校里的学生都知道,逃课的学生都是跳墙到幼儿园,再从幼儿园小门出去。”
不知道是哪个学生,还给这儿起了个名字,叫‘自由之路’。
贴不贴切不论,倒是一直这么广为流传着。
“这墙是幼儿园翻新时重新建的,有八年了,算下来怎么也有十届师生都知道。”
七高是省重点,闻名的就是大批量招生和奇高的名牌大学录取率。每年都有2000人入学,再加上上千名教师,这么算起来足足有两万多个嫌疑人。
还有人调查过庆市的人口外流情况:庆市位处南方沿海,经济、文化产业发达,大型企业多,随之机遇也多。对于年轻人来说一个发达又充满机遇的城市就代表着大把的前途选择和可期的未来发展,尤其是对于土生土长的庆市人,他们在这座城市里更加如鱼得水,选择离开去外地发展的庆市人大概连一半都不到。
若是这样估算下来,在庆市百万人口中就有百分之一的人都是嫌疑人。
谢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嫌疑人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