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的可怕。
过了好一会子文韬才哑着嗓子开口。
“那大夫,我爹除了手上的伤比较严重之外,其他的地方呢?他身上背上也有伤,可会留下毛病?”
“不会,身上的上都是皮外伤养养也就好了,腿和手千万要仔细着些,尤其是手,一定要好好照料不要乱动。诊费加上药费约莫七两银子,一会你们付了银子抓了药就可以回家去了,家里有人识字吗?仔细着莫要把外敷和内服的汤药弄混了,外敷两天换一回药,内服的汤药一日喝三次,千万不能马虎。”
大夫说完,把写好的药方递给文韬,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付银子拿药。
文墨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子回过神来,心中难受的紧。
她爹才四十七岁,正好好的如何能接受得了手残废了这么残忍的事实,他做了一辈子的木工,靠着这门手艺养活了妻子儿子一大家子,若让他知晓日后都不能再做活甚至连提重一点的东西都不能的时候,该有多难过?
这个老实善良的男人前两日还笑容和蔼的跟她说,要好好做工挣钱给她看病养身子,还要存一份体面的嫁妆把她闺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可如今……
文墨死死的咬住嘴唇,破皮流血了还浑然不觉痛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
她不能让这个疼她入骨的男人伤心绝望,还有她娘,也不一定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定要日日操心以后的日子。
文墨抬头看了看文韬文俊,大哥二哥虽然孝顺可他们已经分了家,若是大嫂二嫂知道了爹以后不能做活了,定要在中间生些幺蛾子蹿腾着二人和他们生分,人间亲情薄如纸,她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大哥二哥身上,还得靠自己才踏实。
抬手擦了一把眼泪,抬头看着大夫说:“大夫,一会儿我爹醒了能不能麻烦您先别跟他说手不能做活的事儿?”
她打算先瞒住爹娘,在她爹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尽可能的多赚些银子,这样就算日后知道了实情,最起码不用再操心银钱吃穿,心里多少也会好受些吧?
“哎!小姑娘这又是何必呢?你爹早晚都会知道的,早一时晚一时又有什么区别?”老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
文墨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求您了,大夫。”
大夫见文墨可怜巴巴的也软了心肠,只叫她早日做好打算,这事儿毕竟也瞒不长久,算是默认应下她了。
“大哥二哥回去也莫要告诉娘,省的她忧心再病倒了,玉华也别多嘴,爷的手只是暂时伤了,很快就会好,知道了吗?”
文墨又交代了大哥二哥,最后还是不放心,对玉华也耳提命面了一番。
文俊和文韬对视了一眼,文俊先开口说:“如此也好,只是回去了小妹和爹娘还是搬回来和咱们一起住吧!照应起来也方便。”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文韬也紧接着开口。
文墨看了一眼偷偷变了脸色的文玉华,不想这个时候讨论这些问题,打岔道:“这些回家再说吧!大夫既说抓了药就能回去了咱们就带了爹先家去吧,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处,时间久了娘在家也担心。”
说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文俊,这是她卖菜方赚的银子,她问李掌柜要了银票,方便随身携带。
“二哥先去付银子抓药吧,回来再去寻个车回家,爹躺在上头也能舒适些。”
“不用去寻车了我那里有马,套上镖局的车就能使,你们先抓药收拾一下,我回去驾车,很快就回来。”
一直没说话的厉泽突然说了一句,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就走,只不过刚走没几步又转回身对着文韬说:“文大哥,那铺子的掌柜还在外头,你和文大叔的伤皆因他起,他既不打算告那黄家,你们也不必去招惹,胳膊拧不过大腿免得惹祸上身,只找那掌柜的讨要说法就是,有什么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
“好,只是你镖局那可还有事,莫要因为我们耽搁了你的差事。”文韬沉吟了一下,答应下来。
“不打紧,我刚走完一趟镖回来,本就打算在香满楼吃完饭回村的,正好顺路。”说完朝几人点了下头大步走了。
过了一会,文俊抓药回来,身后还跟着花草铺子的李老板,只是神情有些萎靡不振,想必是已经知道文成的伤势情况。
“小妹,给你,还收起来放好。”文俊把十两银票又递还给文墨,嘱咐她收好。
文墨心下明白诊费和药钱定是那李老板付的,嘴上却还是装作不解的问道:“二哥不是去抓药了吗?怎的又把钱拿回来了?药铺没收咱家银子啊!”
“抓药哪能不收钱,银子是李掌柜给的,他跟着我过来看看爹和大哥。”
文俊把药放在桌上,几个大纸包占了大半个桌子还多。
文墨神情低落下来,看着李掌柜说:“掌柜的是来看我爹的吗?只是大夫说了,我爹的手伤到了筋骨就是好了日后也做不得工了,你家的那些架子还是另外找人做吧!”
李掌柜看着眼圈红红的小姑娘心里也不好受,他安安分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从来都是诚信待人,老天爷却让他遭了这么一劫,还平白连累的人家废了手,木工没了手还叫什么木工,只怕日后怎么糊口都会成为问题。
“姑娘,大叔不是来找你爹做工的,你爹是在大叔的铺子出的事,大叔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只是打砸铺子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