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了。
“吁!店家,六个包子再来壶热茶,还有那马也给我好生照料着。”
“得嘞,客官,您里边请。”
厉泽勒马停在了官道旁边的一间脚店里,从怀里摸出了一小锭银子甩给店家,要了吃食和热茶还特别交代了要照顾好他的马。
距离丰川城还有三日的路程要赶,从丰川城到荀华县再到柳合镇,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也要赶上三日,那就是腊月二十六,最迟腊月二十七他一定能赶回连子村儿。
“客官,包子和热茶来了,您慢用着,有什么吩咐就招呼一声儿。”
“哦,有劳了,我的马记住一定要给上好的草料。”
店家的速度很快,厉泽刚刚坐下就给上了六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和一壶热茶。
“客官,您就安心,小店儿保证呀亏不了您的马。”
店家听见厉泽再次强调交代要照顾好他的马,把包子放在桌上,提壶往杯子里倒了热茶笑呵呵的跟他保证着道。
厉泽点了点头,用筷子夾起一个包子送进口中没再说话。
今儿天一直阴沉沉的,不知道会不会有雨雪,他得抓紧时间不能耽搁太久,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寻个能落脚的地方。
……
“去去去,你们几个小丫头都赶紧进屋里头去,回头吓掉了魂儿可没人帮你们叫。”
“就是呢,丫头小娃儿们都赶紧的撵回家去,别跟这杵着了!”
“……”
临近年节,连子村儿也渐渐地热闹了起来。
今儿是文家杀猪的日子,也是今年村儿里头一家开始杀猪的,村儿里头的老人、孩子、媳妇子闻了音儿,都围过来想瞧个热闹。
一切准备就绪,几个被文成喊过来帮忙的汉子就扯着嗓子咋呼开了。
嚷嚷着叫胆儿小的丫头小娃儿们躲一躲避一避,省的到时候看到给猪放血再吓出个好歹来,那就不吉利了!
“韬子,阿俊,你们哥儿俩赶紧的来,别耽搁功夫了,朱师傅的刀都磨得镗亮了,等你们家这猪拾掇好了再上叔那儿打把手去。”
说话的是刘飞飞的爹刘树根儿,他看着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高声喊了文韬文俊两兄弟,几个人一起进了猪圈准备逮猪。
“咋的树根儿,你不说你们家过了小年才杀猪吗?咋的这会儿又改了主意了?”
一旁坐着烧水的薛氏听见刘树根的话,一边往灶下加了根大木柴,一边疑惑的问道。
“哈哈,早晚还不都得杀,今儿趁着朱师傅在这里正好一并杀了,也省的我过两天再跑腿儿去请了。”
刘树根儿哈哈大笑着跟薛氏说了一句,接着就捋了袖子跟在几人后头进了猪圈。
文家要杀得猪是当初没分家的时候养的那一头,分家的时候就说好了留着过年杀了再分肉。
昨儿一天都没喂食儿的大肥猪,许是嚎叫了一天累了,这会子正趴在猪圈里头闭眼打着盹儿,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快要去见阎王,命不久矣了。
“墨墨,你不怕啊。”
“我说巧妮,杀个猪有啥好怕的又不是杀人,墨墨才没你胆子那么小呢!”
“我也没说我怕啊,我是问墨墨怕不怕……”
“……”
文墨和刘飞飞孟巧妮还有苗豆几个人站在人群里叽叽喳喳兴奋的议论着。
孟巧妮文静胆子也小,扯着文墨的衣袖有些紧张不安的问着。
她其实是想躲开不看的,但文墨和刘飞飞都没走,就连胆子跟她差不多的小苗也没开口,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站在这儿。
“没事儿,巧妮,一会儿杀猪的时候要是害怕,你就把眼睛闭起来别看。”
文墨拍了拍孟巧妮的手安慰她,她也没见过杀猪的场面,如今有机会正好看一看涨涨见识。
孟巧妮听见文墨的话之后没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省的她说话那话痨的刘飞飞又跟她抬杠。
刺耳的嚎叫声响起,三百多斤的大肥猪被文韬文俊几人捆了四条腿儿,合力抬到了条案上。
只见杀猪的朱师傅上前一条腿跪在猪身上,一只手搬住了猪嘴巴子,使劲儿的向后搬直突出了咽喉的部位,另一只手握紧了尖刀直接顺向扎进了猪心,然后将刀翻转一下拔了出来,猪血当即就随着尖刀喷流而出。
猪血全部流在了提前接在下边的血盆里,血流的差不多的时候,朱师傅又动着之前搬住猪嘴巴子的手摇晃着猪头,使劲儿按压着腹部好使肥猪膛内的猪血能够流淌干净。
猪死了之后接下来就是梃皮吹气、烫毛刮毛、开膛破肚了。
“娘,你收拾这些下水干啥,都不要了吗?”
猪杀好之后,文墨就看见薛氏把猪下水全拾掇在了一处,看那样子不知道是准备丢掉还是送人。
“这玩意儿不好收拾,一会儿给杀猪的师傅带走好了。”
古时候杀猪,给杀猪人的报酬可以是肉也可以是银钱,所以薛氏是打算给肉的顺便搭上那些猪下水。
“您给那杀猪的师傅拿银子吧,这猪下水咱们自个留着,我会收拾。”
这猪下水也不是没有人吃,就是大多数人都嫌弃味儿重不好吃,可文墨知道怎么弄啊,这些东西收拾好了,可都是一道道美味儿呢!
“那东西又脏又臭的不喜欢人吃,你说你折腾它干啥啊?”
薛氏有些不大情愿,又不是没有好肉吃,干啥费那老鼻子力气去倒腾猪下水。
“娘,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