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若是赌坊的话……”
文初摆摆手,“这个不行,咱们在江州没有人脉,秦家又是清正人家,莫给他们添了麻烦。”
晋叔盯着她,没搭茬。
文初挑眉,“怎么了?”
“姑娘……你该不会是……真的想做买卖?”
“这可奇了,我不做买卖看什么铺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脸的奇怪,老半天还是晋叔先开了声,“我以为姑娘是为了官家的差事,茶楼酒肆,易于打探,妓馆赌坊,下套方便,从富绅入手查那两百万银钱的下落。”
文初心说这个投入可太大了,就为了下个套专程去开一间铺子,两百万两银子没她的事儿,自个儿还赔上一大把。她一人养一大家子人,阿悔,伶秀,阿莱,疤脸等十个护院,如今又多了方梅和方兰,人人都等着张嘴吃饭,可没这闲钱甩银子听响儿。
瞧着晋叔明显的不赞同,她想了想明白过来,“是嫌商贾轻贱?”
“是,姑娘不比旁人,到底是个女儿家,不该自降身份。”
晋叔说的隐晦,文初却明白了。
其实整个南朝的世族少有不经商的,但碍于身份,多是将产业记在奴仆名下。就连文家当初也是,诸多铺子全顶着管事的名头,而像郭家那般纯粹的商贾大家,哪怕出了一个皇后,生出的儿子,不也在皇子中毫无地位?
所以楚大人可以经商,只消学那些世家大族,将名目移开在旁人头上便可;但楚大人若是个女子,将来又还想嫁人的话,这一笔,难免在议亲之时,跌了身价,引人诟病。
文初沉默片刻,忽然道:“晋叔。”
“是。”
“当初你明明在付家,为何又随了三殿下?”
这个问题她一直没问,却并非没放在心里。伶秀在赵阙府上数年,又恰巧侍候了她一段儿,这才被送到了楚府。那么晋叔呢?一个曾被付家驱使的江湖人,如何能得了那厮的信任?
文初想着这一段时间来晋叔待她的种种,尽心尽力之外,关心关怀太过,明显比寻常主仆间多了什么。
这里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委?
晋叔果然不说话了。
文初叹气,怕是他说了她也未必会信,问出来的不如自己去查证,“罢了,此事不提。至于经商,我意已决,无需再劝。”
晋叔也叹气,看着她像看个不听话的孝儿,再回禀的话,就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既然姑娘打定了主意,先前西街胡同那一家就不合适了,另有两家皆在主街上,位置好,铺面大,不论开酒楼或买卖庄子都合适,只是银钱略高,且听来的像是惹上了麻烦。”
“哦?”
“这两家的东家皆是外商,经营上很有手段,但从年初开始就麻烦不断,一家绸缎庄子被失窃数次,另一家酒楼也连连出事。”
“有人找麻烦?”
“说是有人瞧上了这两家铺子,至于是谁,对方惹不起,也不敢说。”
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出了事,就必有风声漏出来。便是明着不说,江州本地的商户心里也该是有数的。想着文初起了身来,“先前让你打听的胡娘子,如何?”
“人就在江州。”
“走,路上给我说说,咱们去问问这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