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心急如焚,手忙脚乱的给元瑞帝喂了两口温茶。
又喂了他一颗小黑中药丸子之后,又给他摸胸抚气。
又是给他按捏腿脚,轻轻的拍背。
“万岁爷,您好些了吗?”
他对刘正总管轻轻地摆摆手,示意他离他远一点。
刘正总管见机而行。向后头退了几步。
“万岁爷,奴才说句不中听的,这么晚了,是个打铁的人都撑不住,您还是早点睡吧。”
刘正总管尽管心里是不想多这句嘴的,但是他身为元瑞帝贴身奴才。
这又是他的职责所在,不而他得不说。
元瑞帝尽管心里确实是不爱听这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朕,听你的。这般晚了,是该好好的睡一觉了。”
说完,便让刘正伺候他换衣洗漱。歇息了。
刘正见元瑞帝慢慢的闭着眼,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呼一吸,像是很快睡着了一般。
他便轻手轻脚的走近烛台,嘴里对着那烛台呼的一下,当即就吹灭了蜡烛。
正当他正准备出门,关上那两扇房门的时候,便听见屋子里忽然有人出声道:“刘正啊~。”
那隐隐约约听得不真切的声音,吓了他好大一跳。
身体更是打了一个冷哆嗦。
这声音突如其来,如鬼魅一般。
“万岁爷?”刘正心里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嗯。是朕。”床上的元瑞帝突然对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朕突然想起来,还有些话要对你说。”
刘正虽然心里忐忑,但还是依照吩咐走了过去。
“万岁爷,您有何事要吩咐奴才的?奴才铁定照办!”
“其实也没什么大的事儿!”元瑞帝说到这里,咳了咳。等嗓子没那么嘶哑,稍稍清透了之后,他又道:“就是,嗯,明日你再把他们都叫过来~!说朕有要紧事跟他们说!至于那些今晚跑出了京的,你也要请!而且还得是你带着几十个卫兵亲自去请!”
刘正虽然心里不明白,万岁爷为什么会要这么安排,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的话,点头道:“万岁爷,奴才记下了。明日的宫门,只要早上一开,奴才这就带人去。一府一府的跑,一家一家的走。”
元瑞帝听的满意。
这一回,他像是心里没了心事似的,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刘正站在门边等了好一会儿。手腕和脚都冻的直僵,像是没了知觉似的。
等到他完全确定,元瑞帝今晚不会再醒来时,他才跟其他要守门的太监换了班。
他总算是能躲到自己的屋里头,歇上一会儿了。
这回去,他精神就放松了些,心神一放松,他立马就感觉到自己的臀部异常的痛。
刘正咬牙切齿的呼痛,他嘶嘶嘶嚎了几声。抹上了几层金疮药之后,他又如饕餮一般开始吃饭。
这宫里头的人,一见到平日里的红人一失了势,有的是想雪中送炭,扒拉扒拉人情,捞上一票。有的则是幸灾乐祸,时刻准备着踩上一脚。
刘正这人还好,属于前者。
他这些年收的徒弟干儿子干孙子众多,根深树茂,元瑞帝对他的惩罚,在宫里头的人看来,不过是受了万岁爷的迁怒而已。
至于,万岁爷为什么为了什么而怒,便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知道的了。
总之,刘正这会子虽说是看样子有点惨,但是实际上他好得很。
毕竟,他有一般奴才都没有的金创药可以抹,半夜三更时,有热腾腾的饭菜可以吃。
算是幸福的啦。
刘正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幸福的。
他嗷呜大口,两三口的就把比拳头还要大的肉包子给啃了。
上到刚才万岁爷对他的吩咐,明天一大清早要干的那些事儿,他就斗志昂扬。
心道,我虽然只是个奴才,但好说歹说,那也是万岁爷得用的。
其实待遇不错,也不比那些出身高贵的殿下们差。
也见着万岁爷对着他们,都要防备万分,不信任十足?
刘正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在心里苦中作乐的想。
……
刘正一个太监总管这么想,宫外头有人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的太子虽然是睡在陈龄龄的身边。但是他今晚硬是没有睡着。
他在黑暗之中悄悄的睁开眼,两只耳朵边上听着陈龄龄一呼一吸之间,不断的打呼噜声。
这呼噜呼噜声,如雷贯耳。
极其富有韵味。
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音律美。颇有节奏感。
他慢慢的偏过头,两只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睡的正香的陈龄龄。
看着她侧身朝着他睡,鼻尖好似被堵塞了一般,张着小嘴。
两边的肉脸被她睡的变形。眼睛边上更是有了不浅的褶子。
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心道,这妇人越来越原形毕露了。
已经完全打破了他对一般妇人的认知。
他不知道那些宫里的贵妇人,会不会像陈氏一样,但是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们其实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真实过。
从来都是端着的。心里十分在意着外头的人,对她们的看法。
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之间,都像是经过她们最缜密的算计,摆弄出来的。
就好像是他的那位父皇。
从小到大,他对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那都是经过算计好了的。
父皇这人啊,最喜欢算计的就是人心了……
不过不巧的是,他也喜欢。
这一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