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寿以他自己最强的适应力,渐渐的适应了在东宫一间荒僻的小院子里,忍受着冷苦凄清的读书生活。
他连着三天都没有出门地。他才慢慢的打开那扇快要腐朽掉的门!
门吱呀一声响,王青寿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的冷气。
他抬头望着天,心里想,难怪昨天晚上睡觉那么冷,原来是要下雪了……
一场大雪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他都快要记不清了。
王青寿抬起手,轻轻地擦掉从屋檐上掉落在他头上的雪珠子,装作没事人一样回了自己的小屋。
才没过一会儿,那位跟他打了几次交道的高公公,就主动来了。
他今天走过来的脚步站上微微的,手上却提着一个大饭篮子。
看样子,这篮子还重的很。
坐在屋里头看书的王青寿,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之后,沉沉的叹了一声,然后慢慢的站起身,快步的走向门边,拉开了那扇门。
“高公公,您今儿个来的可真早啊,我这时候又不饿,您身子骨要紧,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高公公听到一个外人,说出如此关心他的话,他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王青寿见状,赶忙走上前,搀扶着他,皱着眉头询问道:“高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
高公公无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我啊,其实也没什么事”。
接着,高公公又向王青寿摆了摆手道:“咱们就别站在屋门口了,这天儿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这个寒冬就会冻死多少人?”
王青寿对于高公公如此忧国忧民的情怀,心里头惊讶了一下。
接着,便对他高看了一眼。
果然,这东宫之中,藏龙卧虎。
也正是应了那一句,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高公公当着王青寿的面,给他重饭篮子里,搬出了一盘子的玉米馍馍,一盘子切的细碎的榨菜,还有一小碟的油炸花生米。还有一小碟的油炸过的豆腐皮,和切成细长条的海带丝儿。
“这几样菜看上去倒有点寒酸了,你是读书人,你看开一点啊。”
毕竟,也不是太子妃娘娘正儿八经的亲戚。
能有这样的待遇,其实也还算是好的。
东宫里头有些娘娘吃的,还比不上这个呢。
高公公未尽之言,虽然没有开口明晃晃的说。
但是王青寿眼睛并没有瞎,相反十分的敏锐。他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位公公的心里所想。
他心里冷笑了一声。
暗暗地自语了一声道:“这人求到别人头上来的时候,总会受点白眼的。也该是他时运不济,遇到了这些……”
他心里是这样想,但是嘴上还是带着笑的。
“高公公,这么菜哪里算得上寒酸这二字啊?来来来,您请坐!您这么早就早起,兴许您自个儿的早饭都来不及吃呢,这些菜我们一起用吧……”
王青寿对待高公公,是十分的真诚又热情。
长久身居举手投足都得一板一眼的东宫,高公公哪里受得住这个?
他推脱不过,只好坐在了桌子边上,跟王青寿一起,开始慢慢的享受这顿早饭。
高公公左手里,拿着一个大玉米馍馍,另一只手就摸摸里头,不断的夹菜。
他也没有顾忌什么斯文。
一口就咬在了馍馍上,非常的实在。
“嗯,好吃啊!这油炸花生不错!可惜盐放少了一些。这大概背着馍馍刚刚好!还有着切成细长条的海带丝,但也算是个稀罕物了!寻常百姓家都难得一见的。也就是一般的药店里,会把它当作是一门药材。还有着油炸过的豆腐皮,一看就是昨晚上新炸的,过了一晚上之后,还带着一点点脆劲了……”
高公公谈起吃的来,那是门门精。说起话来,也开始变得眉飞色舞。
不过这也难怪,做掌厨可是他几十年前的老本行。
他三岁热锅,五岁切菜板,七岁做掌勺,九岁震动蓬莱客栈……
算起来,当年的他也算是一一方神奇人物了……
此时此刻,高公公弄不到一点美酒。
要不然这酒下了他的肚,他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
兴许连他当年背的滚瓜烂熟的那些菜谱,他都能一字不漏的把它背出来。
高公公大口大口的吃着馍馍,吃得十分香的样子,很快就感染到了心事满满的王青寿。
深怕自己慢了一步之后,桌上的东西就被高公公吃了个精光,王青寿也抓紧了,嘴里丝毫不停歇的大口大口嚼着。
可是,他在吃了好几口馍馍之后,一下子就被噎着了。
高公公见机,赶紧的给他倒了一口冷水,让他喝着。
王青寿此时哪里管得着,这水也是冷的还是热的呀。
端起茶杯,昂头一仰,一下子就把里头的水给干了个干净。
“可好歇了?”高公公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嘴角带着笑意问道。
王青寿努力的点了点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道:“我好,好多了!”
“你啊,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比不得!瞧你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哪里和我们这些奴才一起吃饭的经历?我这大口大口的吃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做奴才的,若是吃饭吃的慢了,让主子等着我们过一会儿去伺候,那像话吗?主子们看我等,那哪里又会看顺眼啊?”
王青寿不知高公公对他说出这番话的终极目的,但他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高公公